文华殿中,众臣上奏,无一不是就神英侯府丢失御赐之物一事,皆是对此事愤懑不平,欲要降罪。
皇上坐临龙椅高台,此时眉头紧蹙,却不曾言语。
站于台下左右两侧的董太师跟蒋太傅,两人目光触碰,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避让。
“董太师,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董太师肥脸一抖,拱手躬身道:“回皇上,老臣所见此事可大可小,毕竟神英侯是您的亲国舅,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
蒋太傅老脸一沉,“董太师,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燕弃麟身居高位又是皇亲国戚,可纵然如此也不能枉顾王法,看管不力丢失了御赐之物那就是重罪,且不说如何判决,调查总该是有的吧?”
董太师侧头看他,意有所指,“那太傅您的意思是?”
蒋使春上前拱手,对皇帝道:“臣请皇上裁断,是否应当传神英侯府的人询问事情经过,细做调查,毕竟此事事关圣誉,丢失御赐之物,乃大不敬之罪。”
皇帝高坐龙台,却被台下众臣舀舀之词堵的哑口无言,半晌才冷声道:“此事还有待调查,众卿不可妄下断言。传朕口谕,请定国夫人进宫详述此事。”
秦如月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尚未见得言君一面,便被传来了文华殿。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纤瘦挺直的身影屹立在堂下,耿直却无半分胆怯,“臣妾秦如月,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目光缓和,忙道:“平身,定国夫人,如今定国公不在京中,便劳烦你将此事调查清楚,先详细说一下吧。”
秦如月抬头,看见煜世有几分担心的看向自己,便回了个安定的眼神。
“多谢皇上体谅,此事出在神英侯府,臣妾必会亲力亲为调查清楚。臣妾初步调查过家中看管库房的人手,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神英侯府的下人全部失去了某一个时间段的记忆,此事千真万确。”
皇帝微微蹙眉,蒋使春第一个发出不屑的嗤笑,“呵,失忆?若是所有犯罪的人都说自己失忆了,是否全都无罪了?”
秦如月倏然转身,面向蒋使春。上次蒋若云被罚,想必蒋使春是知晓了的,又不敢招惹燕弃麟便没有做声,如今他不在京中了,要说这嫌疑最大嘛,倒是这个早有旧仇的蒋使春了。
“蒋大人,我并没有为神英侯府的下人脱罪,而是在描述事实罢了。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指使,又是何人想要将我神英侯府拉下水,我一定会彻查清楚。希望那个时候大人还能理直气壮的在这质疑我。”
蒋使春脸色涨青,被她当众指责脸色十分难看,“你什么意思?不管此事是何人所为,神英侯府看管不力丢失了御赐圣物罪责难逃,臣请皇上明断,此事务必从严惩处。”
秦如月冷笑,好一个从严惩处,明知道随便一个罪名对侯府来说不痛不痒,便扯出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伤害到神英侯府的便是不忠二字,这个蒋使春算盘倒是打的响。
“降罪与否,是不是要等到事情调查清楚过后才能下结论啊?万一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侯府,那岂不是要我神英侯府背锅?”
秦如月出身村野,对着朝堂上的礼仪倒是不甚在意,皇上不说话,谁也不敢妄自挑剔。见她竟是直接这么说,蒋使春一张老脸气的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