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别跪着了,天冷。这就是麟儿的媳妇吧?看着倒是个蕙质兰心的佳人,来,快坐下。”
太后慈祥的眉眼中满是笑意,对待秦如月更像是长辈对待晚辈那样和蔼可亲,倒一时让她不习惯了。
太后命人赐座,秦如月便淡然坐下,倒也有些大家气派,并非外界传言那样,是个无德无才的乡野村妇。
燕弃麟低垂眼帘,一时也并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反应。
秦如月知道初次见面太后必然会对自己有几番考验,爆发演技的时候到了。
太后虽然是笑着,但身为太后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威仪,侧坐在罗汉床旁,从身边婢女手里取过一串手串。
“这是万庆寺大师供奉了三年的开光佛珠,哀家瞧你心思透亮,倒是与哀家十分投缘。这个就算是见面礼,你且收下。”
太后赐,秦如月却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先是福了一礼。并未有半点受宠若惊之态,“臣妾福缘尚欠,只因太后庇附才得以沾些佛缘。这佛珠如此贵重,臣妾怎敢收?”
这番话说的太后笑容浓郁起来,既委婉的推拒了礼物,又将太后捧了一番,一向潜心向佛的她听说自己能给别人带来福缘,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又将手串递出去,这一次确是真心实意的了,“你这丫头,说起话来倒是叫人舒服,比起宫里头那些一身妖气的狐媚子,哀家还是看你比较舒坦。这手串,便做哀家赐你的薄礼吧。”
秦如月眼神一闪,恰到好处的流出一丝高兴,又不至于太过,“谢太后,臣妾瞧见这珠子就喜欢的紧,怕是太后的心上至宝才不舍得要的。”
太后又是一阵失笑,“麟儿虽然身为神英侯,可按辈分算来,与哀家的儿子也差不多大。你是麟儿的妻,哀家自然要疼你多一些。以后你喜欢什么,尽管到哀家宫里来拿。”
秦如月知道这自是一番客套话,可心里头也高兴了几分,看来太后对自己这个侯夫人还是十分满意的,这样日后也能少一个敌人。
“对了,麟儿,你可去看过皇帝没有?他如今到底怎样了?哀家问了太医,他们都遮遮掩掩不对哀家说实话。说是只是伤寒,可这伤害怎么三四个月了还不见好?”
燕弃麟倏然抬头,对太后微微笑道:“臣去看望过皇上,可每次都被夕贵妃挡在门前,未曾进去过。夕贵妃说皇上只是身体差了点,只要好生静养,很快就会痊愈。”
太后却是一脸不信,“哼,那个狐媚子我看就是她在背后捣鬼。今日你拿了我的手印,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瞧瞧皇帝到底怎么样了。”
语罢又看向秦如月,“你叫如月?这名字倒是文雅的很。今日你随麟儿一起去看望皇帝,顺便也瞧瞧夕贵妃。”
太后此言含义不言而喻,之前秦如月与夕贵妃见过面的事她早就知晓,还是故意把她支过去,看来目的并不在看望皇帝,而是为了帮燕弃麟支开夕贵妃,打听皇上的真实情况。
秦如月也不是傻的,听出这画外音自然是应承下来,不会去得罪太后。
从咸宁宫出来,秦如月不觉有几分寒战。方才一直保持着得体的样子,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心神。
“这宫里还真不是那么好混的,在这里要是呆久了,这面具只怕要长到脸上,摘都摘不下来。”
燕弃麟听了不觉哑然失笑,这也是她不同于宫中女子的地方,率真,单纯。不似宫中女子,从出生开始与疲于争斗,明争暗斗的,每个人靠近你都是别有心机,别有目的。
这样纯粹的感情在宫里几乎是奇珍的存在,他很幸运,能在那座大山里找到这样不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