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战事已经绵延很久了。”婉兮说的时候,眼中是充了泪的。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她还可以轻描淡写的说起。
可是,幕沪号恰好就经过……
那个地方!!
吴凌恒发现她真是这世上最懂他女子,把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口,“我只是听清瑜说,庆州那一带水域吓着你了,所以想改变改变。”
“你果然是为了庆州,为了结束战事。”婉兮落泪了,眼泪湿了他的衬衣。
他纠结的皱眉,手却很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顺便的事。”
“那是大善人了。”婉兮颤声道。
一旦金军阀和段薄擎交易,段薄擎想要的是矿脉。
战争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束,战火带来的伤害也会逐渐淡去。
不然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凌恒强调了一句,“我不愿做大善人。”
这就是他想结束杀戮、结束战争,还不愿意承认原因吧。
他不愿做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善人。
“好,你不是善人。”婉兮不知为何甜上心头。
在心底里替庆州的百姓,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下午,岳零露抽空来例行检查。
和从前一样冷落冰霜,用眼神示意婉兮躺好。
撩起婉兮的衣服,冰凉的听诊器按上去。
听了少顷,又按压了一下。
“啊——”婉兮痛叫出来。
她反倒笑了,“这么敏感,看来是要生了,明天应该就会临盆。”
“谢谢……岳医生。”婉兮感谢道。
岳零露弯腰,声音很小:“你这胎很奇怪啊。”
婉兮身子一绷,她继续道,“胎心有时候很弱,有时候又很强,很像是岳零落怀孕的时候……”
“像岳小姐怀孕的时候?”婉兮看向了吴凌恒。
岳零露皱眉,“你怎么还喊她岳小姐。”
“像……娘亲……”婉兮艰难的改口。
曾经岳小姐的事情一直是吴军阀,和吴凌恒的一块心病。
都不愿提她,所以只能喊岳小姐。
岳零露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那两父子不愿替她,以她为耻吧。”
“怎么会!!你可别这样说,夫君和爹都很在意她的。”婉兮条件反射的辩驳。
吴凌恒一点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没有,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岳零露很气,“在意就是让她的尸体一直泡在水里……”
“那时候夫君还小,他现……”在年纪也不大。
婉兮张口就要辩白,又觉得说多了反而让夫君伤心,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岳零露问道:“他怎么样?继续说啊?”
“没什么,岳医生,你渴了吧,我帮你倒水。”婉兮起身去给岳零露倒水。
岳零露把她摁回去,“行了吧,马上要生的人了,可别为了我磕了碰了。”
“那好吧,等我生产完,再给您敬茶。”婉兮是真心尊敬岳零露,柔柔道。
岳零露把着她的脉,表情若有所思,“你肚子里这个胎和吴凌恒当年真是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阴生子吧。”
“我……我……不知道……”婉兮慌乱了。
岳零露眯了眼睛,警告她:“我可告诉你,阴生子都是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零落就是个前车之鉴。”
“您别这么说,岳医生。”婉兮怕这些话刺痛吴凌恒,语调都有些哀求。
他们两个的智慧和手段,可以算计打击许多老谋深算、位高权重的人。
唯独对自己的亲人,是毫无办法。
岳零露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爱听不听。”
“你很不喜欢阴生子吗?”吴凌恒开口说了和岳零露的第一句话。
严格说来,岳零露还是他小姨呢。
岳零露淡淡的笑出来,眼神看他的时候充满了凉薄。
吴凌恒垂眸,也是淡淡的笑出来,“看来岳医生不喜欢的是我。”
岳零落还是没说话,但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