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身为质子,自不会回到云州来成亲,聘礼甚个也少不得要提前准备了好送去京都,倒也表现出对此事的热忱同着重。
然而李君淳却是压抑不住的怒意同焦躁。
李君澈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卫静姝。
至于缘由,那便是他不喜。
自打去岁末被李君澈赶出京都,李君淳便负气再未进过京,可如今赐婚圣旨下来,他又忍不住气恼。
气恼的不止是他,还有王扶柳。
王扶柳被贬至云州,却对李君澈的心还未死,此番闻得李君澈当真得偿所愿了,气得很是将屋里头的东西都摔了个稀巴烂。
可到底甚个都做不了,只得捂着脸儿躲在被窝里头哭。
李君淳却是已经寻到雍靖王跟前了,怒其不争的道:“卫家女娶不得,大哥身为世子怎的如此糊涂。”
“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那卫家三姑娘不将自个的性命当回事,也就算了,若是他日当真将人娶进门,岂不是连自个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了。”
雍靖王正在院子里头耍大刀,闻言一笑,李君澈那些个小动作他哪里不知道,不过是瞧着还有分寸便未理会他,如今他又是凭自个的本事得偿所愿,便更是无甚个好说的了。
再者,他也不觉得一个卫家女真能翻起甚个大浪来。
只李君淳如此激动倒叫他有些好笑。
“你大哥娶妻又不是你娶妻,你作甚这般紧张。”又道:“你如今娇妻美妾都在怀里,还就不许你大哥正儿八经的添个正妻了。”
正要说起来,李君淳自个也不晓得作何这般反对李君澈娶卫静姝,可就是心里不舒服,不乐意叫这两人修成正果。
此番又没听见自个想听到的,更是火气大得厉害:“那不一样,大哥不是还有江南王家的婚约在身吗?”
雍靖王挥着大刀的手一顿,神色奇怪的看得李君淳一眼,半响也未说话。
卫仁同余氏夫妻二人收拾好行囊便往京里赶去,雍靖王府给李世子准备的聘礼,以及大婚所需也一道随船而上。
卫仁同余氏刚到京都那日,李君澈派人前来请安,没几日,内阁大学士便以媒人的身份上门,同卫家商讨六礼之事。
璟国公夫妇乐见其成,极是好说话,偏得余氏多方刁难。
李君澈深知余氏是疼爱卫静姝,也没有半分生气,岳母大人说甚个,便是甚个,总之无底线配合,如此闹得几回,反倒是余氏自个闹得没趣。
因着余氏的折腾,等礼全数过了已经是腊月了,婚期再快也只能定在了来年三月。
说长不长,说断也不断。
婚期定了下来,卫静姝还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总觉得不甚真实。
悄咪咪的给李君澈写信:“我好似做梦一般,整个人晕乎乎的。”
李君澈瞧见那上头又恢复如常的螃蟹字体就忍不住笑,也没回答她,只在上头批注她写的字,回头又着人将书信给送了回去。
气得卫静姝咬牙切齿,好几日不理他。
赵喻娇趁着年前来看过卫静姝一回,见她眉目含笑,面容带羞,还啧啧出声:“马上要成亲了就是不一样,红光满面的,气色好得不得了。”
等过了年,卫静姝便越发忙碌起来,不仅要赶制嫁妆,还得跟着宫嬷嬷学礼仪。
新制的衣裳首饰还得抽空试穿试戴,有不合适的就得及时更改,免得事儿堆到一处,便来不及了。
就是正月里头也没歇过,章宝珠特意从云州赶来要给她添妆,她都忙得没空好生招待。
二月二龙抬头,雍靖王府的大船在通州码头停靠。
雍靖王府二公子,骑马进京,后头还跟了好些马车,浩浩荡荡的行了一路。
送聘礼的车船早先便到了,这一回又是车水马龙般,看热闹的老百姓还当雍靖王府万分着重同璟国公府这桩婚事,聘礼送了一船又一船的,就连雍靖王的二公子都过来帮忙。
不过有眼尖之人发现,那挂着雍靖王府徽记的马车里头,还掺杂着王家徽记的马车。
哪个王家?
京都里头排得上号的王家有好几个,可要同雍靖王府有所牵连的却没得。
不过,这个王家跟着雍靖王府进京,少不得叫人联想到同李世子有婚约的江南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