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珈抓着被子蒙住脸,过一会儿又拿开,睁开眼就瞧见姜御丞的外套,随之而来的是姜御丞的样子,那双清晰得如同星辰的眼睛,跟她说话接触的每一个瞬间,还有走在姜御丞身边的真实感......
南珈挑开视线,盯着天花板深呼吸,似乎这样能把所有在她心底肆意翻腾的东西带走,但几秒钟后,心里忽然间起了一顿不知由来的烦躁,南珈不愿再想了,逼着自己赶紧睡觉。
也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宿舍关了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晚跟浸满水一样变得很安静,南珈才渐渐静下心来。
姜御丞集合点完名,回宿舍正打算去洗漱就接到芦蘅的电话,说是姜祉余突然发起了高烧,用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让高烧退下去,反而更加严重,姜云之又远在部队驻地,来不及赶回来,只能找他帮忙。
姜御丞跑回家的时候,芦蘅在客厅哄着哇哇哭喊的姜祉余,而姜祉余不停地在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你哥哥来了,别哭了祉余,你哥哥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就好了,啊?”
“哥哥,哥哥......”姜祉余伸出双手喊着。
“哥哥在,他赶来了,”芦蘅抹掉脸上的泪,起身看向姜御丞,语气恳切又着急,“麻烦你了御丞,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么晚还叫你过来,祉余难受,我这当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发了高烧。”
姜御丞没应声,走过去把姜祉余抱到怀里,摸了摸额头,烫手得很,他忙抱姜祉余出门,芦蘅赶紧拿上包跟在旁边,开车去军区附属医院。
折腾得有些久,姜御丞一路上都抱着姜祉余在配合医生的治疗,在把已经打好点滴的姜祉余哄睡着放到病床上时,他顿觉双臂轻松了很多。
这小家伙最近又吃胖了。
芦蘅在病房里守,姜御丞坐了会儿,手机响了,便起身出去接。
“怎么样!三鱼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守夜?”电话那边传来南北墨一连串的问题。
姜御丞把手机拿离开耳朵一点儿,语气淡淡道:“你小点儿声,耳朵都快被你吼麻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南北墨说,声音小了大半,“医生怎么说啊?”
“没什么,就感冒发高烧,吊几瓶水就好了。”姜御丞回说。
“吓死我了,幸好没出啥大事儿,”南北墨说,“那你今晚不回来就呆医院了吗?”
“不回了,没人照顾她们,”姜御丞在一面墙壁前停下,身体转过去,背贴着墙,两条长腿随意一伸,手抄进迷彩裤兜里,“来的时候我跟教员说过了,明早上你帮我带个队集合。”
“好嘞!恭敬不如从命,”南北墨爽快答应下,“这回我倒要看看上次大清早没睡醒踩我鞋后跟那哥们又准备踩谁的,害得我去找鞋被隔壁班的连长给骂了一通,啊西吧我要复仇@#%@&%*¥......”
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说:“行了,我挂了。”
“挂吧挂吧,我也要睡觉了,明早上我#¥%¥&*%¥......”
懒得再听南北墨废话,姜御丞率先按了挂断。
医院走廊出奇地安静,对面墙壁上的悬挂电视在放着某电视台的采访节目,时而有人路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姜御丞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味道,记不清是多少岁了,只记得那一年,他的母亲就是在这里进的手术室,当时他在外面待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哭得闻到这种气味就想吐。
但现在要好很多了,起码他不是很排斥。
芦蘅推门出来,见他一个人呆在外面,也不进来病房,就过去小声问他:“御丞,我要去接点热水,要不要给你也接一杯啊?”
“不了,谢谢。”姜御丞眼睛都没抬一下,滑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滑什么。
芦蘅看着他静默了小半晌,“今晚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待见我们mǔ_zǐ俩,但真的很谢谢你,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说他马上就到,我也跟他说了是你开车带我们来的医院,你爸爸挺高兴的,我现在去给他泡茶,你站一会儿记得回病房,啊。”
姜御丞仍旧没什么反应,芦蘅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便就走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姜御丞收回脚,挺直背脊站立,欲往病房那边去,此时悬挂电视里有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出现在舞台幕布后面,主持人热情地介绍:“让我们欢迎风禾咖啡的创始人喻淼!”
姜御丞的脚步随即停了下来,缓缓抬头望向悬挂电视,主持人将喻淼迎到舞台中央,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主持人开始进行问题采访......
姜御丞盯着屏幕上的女人有些入神,而这时,姜云之从电梯里出来,正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