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春水身上,四目相对,笑嘻嘻地问:“人们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上床是耍流氓,春水哥,我们这是不是耍流氓呀?”
春水无语。
他当初与秀姑上床,那是因为饥渴,他的青春无放安放。他的第一次,是在秀姑的引导下完成的。他选择秀姑,因为别无选择。他甚至认定,他只是秀姑无数顾客中的一个。这是耍流氓吗?这是一场交易,他只是嫖客。嫂子呢?她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与她上床,让他激情澎湃,更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他一个打工仔,一个农民,竟然可以与局长夫人同床共枕,心里那个得意呀,好像替农民兄弟打了个翻身仗似的。后来,随着交往的深入,他觉得离不开嫂子了,心里就梦想着能与这样的女人结婚。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只是一个梦幻,虽然他心里有这需求,嫂子怎么可能与他结婚呢?她是已婚的有老公的而且老公是公安局长呀。这么说来,他与嫂子开始的交往就是耍流氓了,但这流氓耍着耍着,竟快要耍成夫妻了。造化弄人。他与其它一干女人的上床,本质上与秀姑的上床一样,都是交易。只不过买方与卖方调了个而已,这也不能算是耍流氓。
细思下来,他还没有与哪个女人耍流氓而上床的。
翠芝呢?她会是他耍流氓的对象吗?
她的问话让他进入了沉思。她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地。她越是这般痴情,他越觉得愧疚。
翠芝见春水哥陷入了沉思,眉头锁了,知道自己的玩笑话春水哥当真了,连忙说:“开玩笑呢,春水哥,你不用想太多,一首歌这样唱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一朝拥有。我就是这样想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离不开男人了,她也明白,为什么古代女人寡妇守节在古人看来是多么了不起的事,要立牌坊要上县志。她是学历史的,县志里专门开了一栏,就是烈女,记录了各个朝代的守节妇女的姓名,密密麻麻。她们往往是从十几岁二十几岁开始,因为丈夫去世,过着守寡的生活。她们的人生就是与欲望斗争的一生。这真是残酷。女人一旦得了趣,要让她们从此不要这种乐趣,与戒除毒瘾一般,太难了。
当然,这些事是以后她才想到的。当时的她沉浸在旖旎春光里,醉得一塌糊涂。
迷醉是一种美丽。它能让人收获人生的醇厚,激发人的存在感。它让翠芝突然感到,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她过去的坚守有了意义,得到了双倍的回报。
她有一个室友,在上初中的时候,被她的班主任夺去的贞操。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经常会到班主任的房间去,交作业,领新书。班主任年轻,看上去为人和善,结婚不久,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学生对老师,龙其是班主任,当然是非常尊敬,心目中除了父母最可亲的人。班主任对她关爱有加,不但在学习上,还在生活上,有什么好吃的,就会给她一点。那时她住校,哪里知道班主任的花花肠肠。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临近放假,班主任要她去领暑假作业,她发现班主任在房间里只穿着裤衩,她就不好意思进去,但班主任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并掩上门上了锁。她就紧张了。但紧张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手足无措。班玉任就几下子把她的裙子扯下来。她不敢叫,他是班主任,而且还不断地威胁她。她说疼极了,真想一死了之。她只对翠芝说到这。她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这事。这一次的遭遇,虽然没有改变她的人生轨迹,照样考上了大学,交了男友,嫁为人妇,但她对床弟之事就有了抗拒,不管和谁,每次得到的不是欢娱,而是难过。她与男人交欢,已经没有欢乐而言,只是尽到一种义务。翠芝听她讲起这些,就为她可惜。这开头开的好,非常重要呀。万事开头难。她的另一个室友的初夜是在舞厅失去的。一伙人舞得起劲,不知用什么更好的方法发泄自己,就想到了交欢。于是,一伙人找到舞厅边的旅馆,两两配对,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初夜。她说她没有什么感觉。为了弥补这种遗憾,她后来不断地换男友,希望能找回失去的欢乐。可越寻找,越是没有欢乐。在大四时,她就在宿舍里庄严宣布,她已经地性事失去了兴趣。那时的翠芝,还是黄花闺女一个,对性事充满着向往呢。
春水给她的初夜是那样地美好,符合她原先的各种想像。这一切,会让她以后的人生更加美好的。
这怎么会与耍流氓有关呢?
梦如期而至。
春水在梦中见到一个男人,五短身材,络腮胡子,穿着围裙,在做菜。真奇怪,怎么会见到这样一个陌生男人呢?这时,出现了一个女人,蛮标致的,她叫这个男人为老公。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春水这样想着,还是不知究竟,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一对陌生的男女呢?这时,他看清了,这家人的门牌号,天灯弄342号。这天灯弄住着好些人家,都是些县城的原住民,里面以小生意人居多。春水曾经去过一次,有印象。朦朦胧胧间,这个男人走出了家门,时间也从白天转成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