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笑了笑，继续道：“山山，你很聪明，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妈咪从来不瞒你，外公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城市对不对？”

山山继续点头。

林诺摸着他的头道：“妈咪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外公好好度过剩下的时日，所以，妈咪不希望你跟外公说今天的事，不要让外公为妈咪担心和难过，行吗？”

“好！”山山用力点头，“但是妈咪你要告诉我，唐老夫人是谁。”

林诺无语。

从山山会说话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这孩子不好糊弄，没想到现在才五岁自己就完全拿他没招了。

“山山……”

“妈咪，你就告诉山山嘛，山山帮你想办法啊，山山要是想不出办法，就让爸爸想办法。”山山撒娇的搂着林诺的脖子。

他一撒娇，林诺就更没辙了。

无奈的摇摇头，她叹着气轻轻捏了捏山山的鼻子：“臭小鬼……”

“妈咪，山山香着呢。”山山又撒娇。

“好好好，我们家山山香喷喷。”林诺认输，抱着山山坐到沙发上，这才开口道，“那唐老夫人啊，是……季总的祖母。”

“季总就是我爸爸嘛，妈咪为什么老是喊爸爸季总？”山山立刻抗议。

林诺咬了咬唇：“山山！妈咪什么时候说他是你爸爸了？”

“难道他不是我爸爸？”山山惊讶的瞪大眼睛。

林诺张了张嘴，悻悻地闭上。

就凭山山的模样，说他不是季君泰的亲生儿子，只怕都没人会信。

“妈咪啊……”山山撒娇催促。

林诺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好啦好啦，我承认，他是你爸爸！”

“嘿嘿。”山山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糯米小牙。

最难说出口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说了。

“你爸爸叫季君泰，季家那边还有你奶奶、老奶奶。唐老夫人就是老奶奶，是她一手带大你爸爸的，是个很有能力也很厉害的老太太……”

山山皱眉：“这位唐老夫人欺负妈咪了对不对？”

“山山，不可以没礼貌，你应该称呼她老奶奶，或者老夫人……我们都是尊称她老夫人的。”林诺立刻教育他道。

山山满脸不悦：“不要！她欺负你，不让你跟爸爸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喊她老奶奶！”

林诺愣住：“你这么知道？”

“我在车上都听到了啊！她给了你一笔钱，让你离开爸爸，还不让你回来，对不对？哼！”

看着山山气鼓鼓的样子，林诺怔了会儿后，失笑道：“不是那样的。”

“妈咪，你不要帮坏人说话。”山山冷着脸道。

林诺还从未见儿子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话过，一刹那间，她几乎以为看到了季君泰。

要命，为什么她养大的儿子，长得跟季君泰一样？

不是说儿子肖母吗？全是骗人的！

片刻后，林诺回过神来，揉了揉山山的小脑袋，微笑道：“山山，大人的事很复杂，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管啊！以前的事……怎么说的，妈妈想离开，唐老夫人正好有这个提议，还给你外公找了国外的医院，所以我才拿着钱，带着你、你外公、外婆一起去y国的。”

“这不算被欺负，只能说……”

“只能说妈咪跟爸爸没缘分？”山山又快速的接话道。

林诺又被他说得一愣，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往外说！”

“哎呀，电视上都有演嘛！”山山不在意的挥挥手，“你们大人就是麻烦，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非要搞这么复杂。那妈咪你到底喜不喜欢爸爸？”

“……”

林诺被山山问住了。

半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山山满脸惊讶：“爸爸那么帅，妈咪你竟然不喜欢他？”

林诺笑而不语。

喜欢，根本不足以形容她对季君泰的那颗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心的最底下，烙着“季君泰”这三个字，还有一个字是“爱”。

她爱季君泰，爱得想到他的时候心就会痛，所以她就逼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每天晚上的梦里，他都会出现，让她夜夜不得安眠……

可是这份爱她不配，也不敢说出口。

“山山……”她苦笑着拥抱了下山山，轻声道，“喜欢一个人，是很复杂的情感，不是一个人好看就可以喜欢，一个人不好看就要讨厌的，你能听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