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溯看着他把自己全部真实的情绪这样压着,心里同情又无奈。
“先送她去病房观察,慢性胃炎不好好调理,会很严重的。”
炎溯意味深长地朝夜溟看了一眼,见他脸色一变,却是什么都没说。
病房内的宋安宁没有醒,只是眉头紧锁着,嘴唇不断地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夜溟黑着脸站在里头,保镖们则是老实地守在门外,谁都不敢吭声。
“对了。”
炎溯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眸子看向夜溟,道:“她都这样了,房事少点,别太猛,你吓到她了。”
他这“善意”的提醒,让夜溟的脸色,顿时冷到了极致,眼底,迸射出来的杀人一般的锋芒,仿佛要将炎溯瞪出几百个窟窿来。
“你看她了?”
他要是敢回答是,他绝对一枪崩了他。
炎溯看着他那模样,戏谑地笑了。
“这还用得着看,刚才抢救她的时候,她昏迷着都在求饶。”
没好气地给了夜溟一个白眼,见他表情不自然地没吭声,他也没继续打趣他,便走出去了。
帮他关上门,炎溯看着外面始终弯着腰,疼得冷汗直流的保镖,问道:“阿成怎么了?”
“被少主踢了一脚。”
手下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敢大声。
炎溯往里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安慰地拍了拍阿成的肩膀,“委屈你了,那小子碰上宋安宁,脑子就没了, 走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多谢二少主。”
夜溟坐在宋安宁身边,眼神深邃地看着天花板。
炎溯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过量饮酒,服用安眠药……
这么多年,她也会自责,睡不着吗?
“夜溟……夜溟……”
病床上,宋安宁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恳求。
扎着针管的手,胡乱地挥舞着,“不要,夜溟,求求你,我疼……我疼……”
夜溟的眸光,凝滞了下来,抬眸看着她,她每一个表情,都往他的心上,打了一枪。
看着她挥动的手,针管在她的手背上随时能滑出来。
他快速上前,将她的手抓住,宋安宁动弹不得,可嘴里还是不停地呢喃着——
“疼……好疼……不要了……求你,不要了……”
“疼吗?”
他伏在她面前,脸,离得她很近。
温热的气息,在她面前流转。
他的声音,低沉又喑哑,“你只是疼在身上,而我,疼在心里,你说说,谁更疼?”
宋安宁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
夜溟一直守在她身边,连晚饭都没吃过,一直守到了宋安宁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看到身旁正后脑抵着墙,阖着眼寐着的人,吓得瞪大了双眼。
夜溟……
她惊得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略大的动作,让原本阖着眼的夜溟缓缓睁开眼。
下意识地回头,见宋安宁抓着被子,面露恐惧之色地看着他,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她这样的眼神,刺痛了夜溟,也惹恼了夜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