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简晗几人手挽手站成一排，朝着所有观众深深的一鞠躬的时候，雷鸣般的掌声终于响了起来。

不少藏族青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等她重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的时候，尼玛双眼含着泪花，说了一串长长的藏语，简晗一脸迷茫，只好看向了翻译，翻译解释道：“她说你表演的很好，很真实。”

他的神色颇为复杂，半晌，终究按捺不住，轻声道：“最近几年，很多年轻人都出去了，回来以后，很看不惯长辈们的生活方式，双方为了这个起了不少争执——”

“直到前几天，一个和汉族姑娘在一起的年轻汉子，被从拉萨抬了回来，生了重病，却被那姑娘给抛弃了，回来没几天就去了，这帮孩子们才消停了些。”

他顿了下，郑重的道：“谢谢你，谢谢你们的表演。”

简晗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想要表演一个能引起藏民们共鸣的节目而已，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高的赞扬。

藏民们纷纷上前给她敬酒，不同的是，给红队敬酒的多是年轻人，找蓝队喝酒的，多是年长者，这让他们无法推拒，几人很快喝了个酩酊大醉。

也就简晗是个女孩，得以幸免，最后在红队的帮助下，连拉带拖，把几个男人一起送进了木楼里。

藏民们都住着二层的木楼，一楼是给大牲畜住的，二楼才是住人的，顺着个狭窄的楼梯爬上去，在屋顶开个天窗照明，大部分时候，屋子里都很阴暗。

眼见几个男人睡的呼呼的，简晗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这帮大男人搬到二楼，可没少费力气。

方清翰在她身边坐下，明明一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不带半点烟火气息，优雅的像是魏晋时代的风流名士，坐在了溪水旁的巨石上。

方清翰轻咳了一声，难掩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题材的？”

如果不是特别的了解，怎么会演的那么出色？

可据他说知，简晗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按理，不该有这样的阅历。

简晗耸了下肩，目光因为疲劳而有些迷蒙：“我坐下来以后，发现身边叫做尼玛的那个阿姨，老是有几个男人在看她，就问她，那些人是她什么人，她说是她的丈夫。”

简晗顿了下，笑了笑：“我当时很震惊，还是旁边的翻译解释了一番这边的习俗，才明白过来，然后我就好奇的问尼玛阿姨，几个丈夫，你最喜欢哪一个？”

“她就笑笑，不说话。”

因为疲惫，简晗的声音相对于平时的清脆嗓音低沉了许多，在昏暗的阁楼里，宛如童话仙境里传来的低喃，让她说的话，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是我注意到，那几个男人看她的频率，其中有一个，明显比其他人要多少那么一两次，我就控制不住的发散了思维，想着她年轻的时候，几个同样年轻的丈夫，一定有一个最喜欢的吧？那她对他的偏爱，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经过了多少事情，她才会磨平了棱角，变成了现在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简晗悠悠一声轻叹：“甚至于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也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