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低沉而温润,可偏偏透着一副不可违抗的威严,半点都没有他俊脸上扬着的淡淡的笑意要温和。
夏安筱听闻,小手紧紧地捏着纸的一角,褶皱出了非常明显的痕迹。
连慕言的视线扫过她的几乎握成拳了的手,笑了一下,凑近了她一些,“我有这么可怕吗?”
女人闻言,摇了摇头,连慕言离她很近,近得几乎让她感觉到了属于男人温热熟悉的气息,她半垂着的睫毛密切地颤抖着,“过敏还没有好,脸上不好看。”
“摘下来吧,我不习惯别人戴着口罩跟我谈事情。”
说话间男人挺拔的背已经重新靠回了椅子上,敛着的眼眸正眯着看向了夏安筱。
女人僵持不下。
不光是她的指尖在颤抖着,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是如何连着脉搏在跳动着,一下重过一下,又急过一下。
见她不肯动手,连慕言也并不是很在意,他低醇的嗓音里听起来沉浮着几分的笑意,细细地去听,却又带了几分的冷意,“你打算戴口罩带到什么时候?嗯?夏安筱”
夏安筱明显的一愣,随后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一旁一脸早就看穿她的连慕言。
她的反应一如连慕言所料到的那样,笑声从他的性感的喉间溢了出来,可半点都不带着温度,tiáotiáo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玩味,“你以为你是能瞒过我,还是只是骗过了你自己?”
心里,陡然一惊。
夏安筱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以为过,只不过,她自认为可以摆脱掉过去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事情。
可原来并不是,她的病只是看起来治好了,可实际上,在心的最深处,伤口依旧在,甚至因为她自以为是的掩饰,而变得愈发严重了。
在她慌神的工夫,一只修长而宽厚的手已经朝着她的小脸伸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拉过圈着耳朵的绳子,很快,口罩顺着他手落下的弧度,跟着一下荡了下来。
“我很想恨你,夏安筱。”
当年她的不告而别,她冒充签下的那份离婚协议,种种条条,都可以让他对她死了心。
可是心,只会越伤越深,却从来不会死。
夏安筱看着他自嘲一般地冷笑着,薄chún上扬的弧度只是浅浅的,“可是我做不到。”
他懒懒地倚靠在椅背上,缓缓地抬起眼眸,将眼前的女人小脸lún廓细细地看了过去,三年,她看起来和当初一样的倔qiáng……冷漠。
男人的嗓音轻缓到了极致,几乎听不见声音,可这声音从他口中说了出来,就像是一个个烙铁印在了夏安筱的心上,疼地几乎让她窒息。
连慕言说,“夏安筱,我恨不了你,只能恨我自己。”
他轻呵了一声,摇了摇头,俊脸的线条紧绷着,夏安筱看见他的眼眸底下透着湛湛的han芒,那是真的恨了。“你有什么好的?我凭什么非你不可?”
男人又耻笑了一声,chún边勾起的弧度极尽冷漠,瞥向夏安筱的那一眼,如墨的眸sè里蓄着却是在极具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显得看起来波澜不惊,“我恨自己,是因为你。”
夏安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自然,她高傲地微微抬起下巴,一如当初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夏大小姐一般,“是吗?那么我也无能为力。”
受伤难过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明明就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