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下肚,加上一些另需回敬的酒,子宁连续喝了近百杯,再淡的酒也是酒,喝完全场之后她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斜歪歪地倒在灵琦身上。
沈涟见状方才出面,吩咐灵琦该把姑爷送回喜房完成余礼,灵琦便扶着子宁离去。
走到半路,子宁实在难熬,趴在走廊栏处痛苦作吐。
吐到胃里一无所有,连苦胆汁都出来了。
这遭罪,总是难免。
缓了好一阵,舒服些了,她就急着要去见沈瑛。
喜房内,满盈盈的红。
凤冠金钗、金玉首饰坠了一妆台,这些重物压的人气也喘不过,脖子都快断了。
沈瑛褪去喜服,身上披着单件绯色纱袍,躺在寝上合目歇足一个时辰。
喜床前挂着百子帐,喜床铺着百子被,百余个孩童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老妪与丫鬟站在屋外寸步不离地候着。
未几,子宁来了,老妪欣喜一笑,忙推门入屋唤醒小姐。
沈瑛惺忪睁眼,伸着腰身,坐起榻边。
在丫鬟们一声声姑爷的叫唤中,子宁步伐轻飘,径入内卧晃进沈瑛眼皮底下。
她醉地还真厉害,眼睛都眯成门缝了。
子宁一见沈瑛,眉尾稍扬,眼中有光乍现。
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红纱朦胧映出女人身形体态的千娇百媚。
明澈之处,是染霜冰眸。
高耸之处,是冰山雪峰。
殷傲之处,是珊瑚秀珠。
蜿蜒曲折之处,是柳絮腰身。
脂凝滑腻之处,是修长细腿。
子宁的三魂六魄一瞬间被勾走,呆在原地怔迟几瞬。
灵珑看姑爷僵站犯傻态,主动过去扶她,引她坐在小姐身旁。丫鬟们早看惯了主子的身子,已不觉奇,沈瑛本也没感到任何尴尬,可是被子宁那双有火在跳动似的黑眸直盯着,她淡然的面上随即微微发红了。
老妪走到二人面前,解了子宁的发冠,松了沈瑛的发束。
墨莲发丝轻轻的,淡淡的,如水一般散落周身。
老妪分别拾起两人一小缕发丝用红绳束绑一处,随后编织交叠又以红绳结尾。丫鬟从旁递来金剪,老妪剪断发端,一条发结简单完成,作为她二人结为连理的毕生信物。
接着有丫鬟端来一碗红枣莲子,请新人相互喂食。
食毕,又呈来一碗花生馅的汤圆。
等新人吃过之后,丫鬟们出声贺喜二人早生贵子。
剩下的最后一道俗礼是饮合卺。
老妪取来匏瓜,一半瓢分给姑爷一半瓢分给小姐,丫鬟将酒仔细倒入瓢内看着她们同饮一卺。
待礼成,所有人都含笑离开了喜房。
此时,屋外还是青天白日,但在晋国洞房春宵是不分早晚。
子宁心底忽然一揪,开始有些紧张。没有人告诉她接下去该怎么与沈瑛相处,所以她并不知晓所谓的肌肤之亲,所谓的女书间的行房床笫。
她紧张,是因为沈瑛实在太美了。
美得让她心口有火在烧,目光难以克制时不时地撇过去,偷偷欣赏着她红纱下的玉山红珠。
越看,心越痒。
莫名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