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不是哪里弄错啊?不是不信您的意思,就是觉得太过了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甚至觉得施咒者未免太凶残太小气。
于娜娜听不下去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你们来说当然不值什么,那如果你们丢了三十万,家里因为这三十万家破人亡,还是小事吗?”
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不少,可依然有人忍不住嘟囔,坚持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错,觉得都是自己太倒霉了,惹上了这么个事。
可现在事关人命,就算心里再有怨怼,也不敢多说什么。如果对方是人,他们还能说理去。现在对方是鬼怪,那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也开始翻起旧账,互相埋怨起来。
“我就说当初不要卖了那棵定村松,你们这些小辈偏不信,现在风水坏了,整个村子都倒霉了吧!”
“您当初收钱的时候,可比村子里谁都快,现在说这些话,亏不亏心啊。”
“我才冤枉呢,那年翻车的时候,我在外头干活,又不是我参与哄抢的,不就是吃了几颗,结果也跟着你们一起遭罪!”
“当初到底是谁第一个开始捡的,要不是说可以白捡,我们也不会都上去啊。”
“就是,我们就是看别人捡了我们才捡的,要找也得找领头的人啊。”
“你们可别吵了,到现在还说这些话,你们没发现当初捡最多的那几个,现在全都已经死了吗!”
这句话如同棒槌狠狠的打在每个人的头上,原本吵吵嚷嚷的晒坪,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是啊,那一天抢得最多的人,现在基本都已经死了!
当时不少人抢多的都卖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好是一阵炫耀,因此哪怕已经过了五年,大家也还大概记得当初赚得最多的是哪些人家。
叫嚷得最欢的那一家,现在已经死了大半……
“那是不是做法之后,我们就没事了啊?”有人弱弱开口问道。
容黎的目光轻轻的扫到那人身上,比普通人更大更黑的瞳孔让那人不由吞了吞口水。
“事情由你们的恶而生,想要彻底化解,需要用你们的善。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也都要加倍还回去。”她收回目光缓缓开口。
容黎虽然脸嫩,可是不管长相、气质还是穿着,还有手里那把红得诡异的伞,让人不敢小瞧。
“这,这是啥意思啊?”
“这还听不懂,就是把之前的葡萄钱给还回去了。”
“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事,我当初就不占这个便宜了!”有人拍着大腿后悔莫及。
其他人也道:“就是,那点葡萄能值什么,现在竟然会为它送命。”
“我大孙子也吃了,可不能出事啊。要罚就罚我,别害了我们的孩子啊。”
于娜娜嗤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就算没有鬼怪,你们的行为也是触犯了法律。你们觉得不过是一天葡萄而已,那回头我也让人到你们家把你们家地里的东西都给拿走,我看你们是不是这个态度。”
“我们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是该受罚。”昨天被救回来的老太太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也记起了当年的事。当时她听说有免费的葡萄捡,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去了。
她去的时候比较晚,所以也没捡多少,回来的时候给闺女打电话说起了这件事,结果被骂了一顿。说她这种便宜也占,他们又不缺她吃的,至于这样明抢吗。
当时她回过头想,这件事确实不应该,不过已经这么做了,当时翻车的人也走了,就把这事放到了脑后。
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差点因为这件事丧命。
她现在庆幸的是,葡萄不好放,当时小辈们都没空回来,所以她和老伴吃了,并没有分出去,否则就是害了他们。
容黎道:“一日为恶需百日为善才能化解,否则即便这次解除危机,以后也会孽力回报。”
“是得这样,否则这世间就没有公理了。”老太太连连点头,她昨天晚上还不觉得,后来越想越觉得命大,要是真被撑死那可太可怕了。难受不说,肯定还会连累孩子们丢人。
说出去还以为她的孩子们虐待她,不给她吃的,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其他人都知道老太太昨天遭遇的事,老太太在村里辈分还挺大,大家知道她不会胡话,这也是齐彦成能取信的原因之一。
容黎没有再废话,让所有参与哄抢的人,站到最前面,吃了葡萄但是没有参与哄抢的,则是站在后面。
她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流入招魂铃,以血铃为媒介,开始为在场所有人清楚体内的‘葡萄’,准确说是当年的罪孽。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如同扒皮抽筋一般,又好像放在火上烤,不少人都疼得满地打滚,现场一片哀嚎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葡萄果香味,随即又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这种味道让人狂吐不止,好像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吐出来一般。
过了好一会,每个人头上飘出了丝丝黑气,他们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颗葡萄大小的黑色珠子落到容黎的手中,这场酷刑才结束。
在场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本还有些怨言的人,现在都说不出什么。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阴影,这种痛苦不想要再来一次。
即便如此,这只是让施咒者暂时无法继续加害这些人,并不是真正解除他们身上的罪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这是别人无法替代完成的,更别提这件事并没有真正解决。
只有邪术,才有可能转嫁,容黎自然不会。即便会,也不会把力气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
容黎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开口道:“凡事有因就有果,你们若不想余生受煎熬,不仅要知错悔改,还要做更多的善事弥补自己的过失。”
躲过了人间的牢狱之灾,可世间依然存有公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容黎虽然做完了这些,表情却更加凝重了。
“这东西看着好恶心啊。”于娜娜看容黎结束做法,一脸崇拜的跑到她的身边,颈间突然一烫,就能看到容黎手上有一颗让人看着就不太舒服的珠子,让她想要赶紧远离。
容黎将手上的珠子交给齐彦成:“我已经将他们身上的咒术剥离,如同我们所猜测的那样,是依照当年的葡萄作为媒介进行诅咒。现在暂时失去关联的气息,对方没法再近期施咒害人。”
“辛苦了。”齐彦成将珠子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