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怎么了，咱们又不是头一回当着他们的面儿亲亲。”季晓茹理直气壮地说，“快点儿，以前老是他们俩秀恩爱，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咱们也秀秀。”

“陆晨晞”不得不屈服于季晓茹的yín威之下：“哦……好。”

凑过去亲了亲季晓茹撅起来的嘴唇，眼角余光中瞥见成烈一把扯过唐笑，飞快地在她嘴唇啄一下。

“陆晨晞”眼皮一跳，紧接着被季晓茹敲了下脑门：“干嘛呢？接吻专心点啊。”

“陆晨晞”：“……”

等到季晓茹亲完，回过身去，成烈和唐笑两人都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除了唐笑的嘴唇上有个不太明显的牙印以外，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陆晨晞”不得不佩服成某人装模作样的本事。

窗明几净清新怡人的客厅内，季晓茹和唐笑只坐了十分钟不到，便有绿眼睛的外国厨师端着餐盘过来，彬彬有礼地将她们刚才点的食物一一呈上。

“祝两位尊贵美丽的小姐用餐愉快。”外国厨师操着一口音调古怪的中文，朝季晓茹和唐笑露出一个善意而又慈祥的微笑。

“谢谢。”唐笑和季晓茹二人说道。

还没到晚餐时间，两人点的都是一些小食，配合着英式下午茶，还有客厅中袅袅的爵士乐曲，以及透过飘窗洒落的和煦阳光，稍一扭头便能望见的蓝天与大海，真的是一种极为美妙的享受。

“裴远晟这家伙也太会享受了吧！”季晓茹咬着一块椒盐虾愤愤地说道，“资产阶级最可恶了。”

“那个，貌似我们现在也正接受者你口中的资产阶级的款待。”唐笑一面浅啜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红茶，一面提醒道。

“哎，好吧……”季晓茹嚼完口中的食物，决心向万恶的资产阶级妥协，“以后等我有钱了，也得每天过这样的生活。”

唐笑心想，用不着等你有钱，只要你愿意，大可以每天过这样的生活。

“怎么了？”见唐笑不说话，季晓茹奇怪地问道，“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没有。”唐笑笑道：“一切皆有可能。”

“哈哈，一切皆有可能。”季晓茹笑着重复了一遍，“我喜欢这句话。”

窗外明亮的阳光映照着季晓茹明艳动人的脸庞，唐笑忍不住想，要是晓茹哪天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是陆晨晞而是裴远晟，还会露出这样快乐单纯的笑容吗？

真不知道能瞒她多久啊……如果是一辈子的话，会不会对裴远晟太不公平了呢？

可是，如果不能够瞒一辈子，有朝一日清醒过来的晓茹，又该有多痛苦呢？

季晓茹低头拿起一块草莓奶酪轻轻咬了一口，皱眉看着唐笑说：“笑笑，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啊？”唐笑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季晓茹思索着，“那种……很同情的，又夹杂着一点忧伤的眼神。”

唐笑大吃一惊，没料到季晓茹竟然如此敏感。

慌忙掩饰性地低下头去，唐笑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慢慢地咽下去，才抬起头冲季晓茹笑道：“没有啦，你想太多了。”

“真的吗？”季晓茹不信。

“真的，”唐笑自嘲地笑道：“要真说我刚刚的眼神里有什么，那也肯定是羡慕啊！你和陆子现在感情那么好，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季晓茹问道。

“嗯？难道不是吗？”唐笑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晓茹已经有所怀疑了吗？

季晓茹笑了笑说：“也许我现在在你面前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陆晨晞现在和以前有一点点不太一样，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唐笑紧张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们……不是挺好的嘛？”

“哎，可能是我太不知足了吧。”季晓茹垂下眼睛，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奶酪，慢慢地咀嚼完毕，她朝唐笑露出一个笑容：“人不能不知足，是吧？他已经对我足够好了，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半点儿脾气，我想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哪怕是找个智能机器人做男朋友，也不过如此了吧？”

“智能机器人……”唐笑哭笑不得地说，“依我看，你们家陆子比智能机器人还是强上很多倍的。至少，他是有体温的啊！智能机器人可不能给你带来温暖。”

“哈哈，是吧。”季晓茹笑道：“我应该知足，知足常乐……嗯。”

这句话好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一样，唐笑心中略过一丝不安。

“晓茹，到底怎么了？”她再一次问道。

季晓茹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桌子上的食物发呆，过了一会儿，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好像被一只手一下子抹去了一样，当她将脸朝向唐笑时，她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片空洞和茫然。

“笑笑，我最近总是做梦。”季晓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地做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