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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清白换权势,美梦破碎!

苏锦瑟身着火红色的长裙,半边脸美貌倾城,描画着精致的妆容,双眼眸光流动,半含秋水,令人心荡意牵。另外半边脸颊,覆盖半张精美绝伦的金色面具,上面雕刻着繁复地缠枝莲纹,毫无一丝违和感,看上去妖异又妩媚。

苏锦瑟看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心里那一丝紧张感彻底的消散,脸上地笑容渐深,愈发的容光动人。

苏越将她带去的宅子里,那位神秘的男子,有着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他能够用针在皮肤上绣出栩栩如生的唯美图案,也能铸就鬼斧神工的精美面具。

她到底是害怕的,最后一刻她退怯了,选择面具。

苏锦瑟抚摸着与她的脸十分契合的面具,看向不远处的商枝,她勾了勾唇,将左手搭在彩画的手心,缓缓地朝郡王府而去。

商枝挑了挑眉稍,苏锦瑟居然没有事,反而更加光彩夺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陷入沉思,苏元靖的暴怒并非虚假做作,难道是苏锦瑟叫人背锅了?

商枝觉得极有这个可能,她望着被护卫拦下的苏锦瑟,唇边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枝枝,你看见谁了吗?”秦老夫人久等不到商枝,掀开帘子看着商枝望向嘉郡王府门口,不禁出声道:“你要去打招呼吗?”

商枝转过身来,巧笑嫣然地扶着秦老夫人下马车,“我见到苏锦瑟了。”

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隐去,目光锐利,看一眼门口,冷淡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商枝颔首,扶着秦老夫人的手臂,与她一起进府。及近府门前,听见护卫对苏锦瑟道:“平阳候府有邀请帖吗?”

苏锦瑟脸上的笑容一僵,往年平阳候府都有邀请帖,嘉郡王与秦老将军关系十分要好。今年因为秦玉霜的事情,家郡王府不再送邀请帖去平阳候府。嘉郡王府地位不一般,郡王妃过六十的寿辰,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她如何也不能够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我是将军府的外孙女,今日特地为郡王妃祝寿。”苏锦瑟心里恼恨,面上笑容不变。“你们不若派人进去通传,就说锦瑟给郡王妃奶奶拜寿。”

文娴正好走下马车,听到苏锦瑟的话,‘噗嗤’笑出声,“这年头贱人不少,就是没见过这般臭不要的贱人。你算哪门子的将军府外孙女?不就是平阳候与一个浪荡寡妇生下的贱种,就连庶出都比不上的野种,也好意思开口说自个是将军府的外孙女!鸠占鹊巢,真将自己当做凤凰!”

苏锦瑟脸色青白,恨不得将文娴的臭嘴给撕了。

文娴冷笑道:“哟,恼羞成怒了?你娘立着牌坊做婊子,她的亡夫看不过眼,显灵将牌坊给劈了。真是好笑死了,还有脸说是我亡夫感念她的坚贞,只怕要把人给气活了吧?”

几位夫人小姐听到文娴的话,掩嘴遮笑。

兴宁侯府与平阳候府那档子事,京城里算是家户喻晓了,各位夫人小姐拿来取乐的笑话。在外可不敢多说,顾忌着皇后。

文娴是文贵妃一派的人,文贵妃与皇后向来不对付,文娴嘲讽苏锦瑟,未必不是在暗嘲皇后。

毕竟皇后娘娘有眼无珠,错将婊子当节妇,是文贵妃很好拿捏的把柄。

苏锦瑟心生怨恨,一口淤血仿佛堵在嗓子眼,吞不下,吐不出。

文娴看见秦老夫人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她正想开口说什么,陡然看见秦老夫人身边的商枝,脸上的笑容冻住,生生止住脚步。

她不再是荆钗布衣的装扮,时兴的嫩绿色长裙,清新脱俗,宛如一朵出水清莲,清雅高贵。这种清冷气质仿若浑然天成,你根本无法想象她不过是乡野的村姑。

只是机缘巧合,解开秦老将军的对子,她便得到贵人赏识,青云直上。

文娴第一次,居然对一个出身不如她的人,产生妒忌。

“都站在门口做什么?都进去。”秦老夫人发话,诸位夫人小姐看完热闹,也便不再逗留,转身进府。

苏锦瑟看着秦老夫人,泪水涟涟,“外祖母。”

秦老夫人看都不看她,挽着商枝入府。

苏锦瑟眼睛发红,死死盯着商枝与秦老夫人的背影,远远地仿佛还听见他们对她的嘲笑声。看着将她拦在外面的护卫,心中生出莫大的耻辱,从未有人将她拒之门外过!

这一刻,想要权势的欲望十分强烈。

终有一天,她要将这些嘲笑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就这般离开,苏锦瑟心有不甘,忽然她看见兴宁侯府的马车,脸上扬起一抹柔美的笑。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兴宁侯夫人,她乖顺地唤一声,“伯母。”

兴宁侯见到苏锦瑟,诧异一瞬,之前听侯爷说苏锦瑟是颗废棋,不必花费太多的心思。如今再见,比她平时更美艳动人了。

“锦瑟,你不进去?”兴宁侯夫人眼底含笑,看着站在门口的护卫,眸光闪了闪,“和伯母一块进去吧。”

护卫见状,不敢再拦苏锦瑟。

苏锦瑟跨入嘉郡王府,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

——

秦老夫人是特地领着商枝在嘉郡王妃面前过一过明路。

忍冬将秦老夫人与商枝带到福康院,嘉郡王妃身边并无一个宾客,她穿着皂色锦裙,一头雪白银丝,分明只有六十,头发却是全白了。与秦老夫人同岁,看上去要比她苍老十岁。

秦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松开商枝,坐在嘉郡王妃的身旁,“今日也不见客?”

嘉郡王妃笑道:“我老了,喜欢安静,太热闹,耳边闹哄哄的受不住。”

秦老夫人斜睨她一眼,“你才比我大多少?”然后牵着商枝到嘉郡王妃跟前,“这是我外孙女商枝。”

嘉郡王妃听到外面的传言,见到商枝的这一瞬,便知道好友也并非一路平顺。她看着商枝的目光十分祥和,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子,握着商枝的手套进去。怜爱地说道:“好孩子,这世间绕不过的是血脉亲缘。你们还能够团圆,是老天爷给的恩赐。”

商枝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含笑道:“还不快谢郡王妃的赏?”

“商枝谢郡王妃赏赐。”商枝福身谢礼。

嘉郡王妃微微笑一下,看着秦老夫人的眼中有羡慕。

秦老夫人心中叹息,“老大一家没回来?”

嘉郡王妃苦笑道:“他们来了又如何?到底是隔一层肚皮,不见我心里舒服一些。”

秦老夫人不忍心好友晚年凄苦,“当年他们不知感念你抚育之恩,害死雅雅,你顾念着郡王这一息血脉,未对他们赶尽杀绝。等你们弥留之际,这偌大的郡王府也是在他们的手里,既然是如此,何必让他们在外面逍遥自在?”

秦老夫人很怜惜嘉郡王妃,与嘉郡王订下婚约,母亲却突然去世,守孝三年。而嘉郡王的祖母病重,弥留之际希望看见嘉郡王诞下子嗣。嘉郡王妃却不能与嘉郡王成亲,最后嘉郡王祖母做主给嘉郡王身边送了一个通房,生下孩子之后,便将人送走,而这时嘉郡王妃过门,孩子放在她的膝下抚养。

嘉郡王妃心中虽然委屈,却也将孩子当做亲生抚养,她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千算万算,未料到此子对嘉郡王妃生出恨意,怨憎是她将生母赶出郡王府,害得他的生母惨死。心中生出报复,害死嘉郡王妃的独女宁雅县主。

嘉郡王妃眉宇间凝结着哀伤,她的女儿与女婿双双惨死,面目全非,那时候雅儿腹中还有六个月的胎儿,再过几个月便能出生,却迎来了噩耗,她看着遗体的时候,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嘉郡王妃自嘲地笑了一声,谁也不知道她多渴望手刃仇人!看到婢女来唤她去宴会厅,嘉郡王妃收敛外泄的情绪,对秦老夫人道:“不说这些事情,这些年都熬过来了,我是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定哪一天……”

秦老夫人掩住她的嘴,“不说不说,宾客等着寿星公,我们先出去。”

嘉郡王妃带着一行人去往宴会厅。

嘉郡王在宴请男客,嘉郡王妃便宴请女客。

嘉郡王妃坐在主位上,各府夫人一个个上前祝寿。

商枝看着神色平静地嘉郡王妃,脸上仿佛带着钢铁般的面具,嘴边一丝虚无的笑,置身事外般,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就在这时,宫里来了赏赐,元晋帝身边的内侍刘公公。

刘公公满面含笑,“奴才恭祝郡王妃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然后展开圣旨,宣读元晋帝给的赏赐。

众人看见一箱一箱的寿礼往里面抬,看着郡王妃的表情都变了,众人都心知肚明,元晋帝向来对嘉郡王夫妇十分的敬重,就连宫里头的太后,元晋帝都不会如此费心。无论大小寿宴,元晋帝不会亲自出面,但是赏赐却是少不了。

郡王妃端坐在椅子里,并未起身接旨,口吻淡淡地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刘公公似乎对嘉郡王妃的态度习以为常,他将圣旨合起来恭敬地放在郡王妃手边的小几上。

商枝心里生出疑惑,她忍不住问秦老夫人,“老夫人,皇上与郡王府十分亲厚吗?”

秦老夫人抬手抚摸着商枝的青丝,讳莫如深道:“有的事情远不能只看表面。”

再多的却不再说。

商枝似懂非懂,看着外面走来三位龙章凤姿的少年。

秦老夫人道:“这几位由左分别是礼王、豫王、襄王。礼王温润儒雅,十分守礼。豫王城府深沉,储君声望最高之人。襄王最受太后宠爱,懒散闲人。”

商枝一一记下,却在襄王脸上停留一会,一双眼睛形似桃花,四周略带红晕,睫毛浓长,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水波潋滟,令人心荡神驰。似乎觉察到商枝的注目,他抬起头望来,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眼睛仿若月牙,十分妖媚。

商枝看着他异常美艳的面容,精致的五官仿若精雕细琢,并不显得阴柔,十分赏心悦目。

礼王、豫王毕恭毕敬给郡王妃祝寿。

襄王十分洒脱随性,“小王祝郡王妃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

嘉郡王妃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一丝浅笑,招了招手,襄王散漫地走到嘉郡王妃面前,“老祖宗,你要给小王赏赐吗?”

“好,给你赏。”嘉郡王妃竟真的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襄王手中。

“小王谢谢老祖宗赏钱。”襄王乐不可支,朝两个哥哥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礼王与豫王脸上笑容不变,眸光却暗沉下来。

几位王爷祝寿离开,嘉郡王妃让人开宴。

商枝与秦老夫人坐在主位这一桌,其他都是各府的老祖宗,全都是人精一样的人,听到外面的流言,又看秦老夫人将商枝带在身边,不难看出她就是秦家的嫡亲外孙女儿。

文伯府老夫人打量商枝一眼,夸赞道:“是个标致水灵的小姑娘,这通身气派倒是像你。”

秦老夫人听这话心里乐开花,“哪里哪里,她可比我强,比我能干。”

众人看着安静坐着的商枝,脸上全都是笑意,心里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反倒是隔壁桌兴宁侯夫人道:“这丫头一身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不知道之前是哪户人家娇养着?”

文娴忍不住插嘴道:“我瞧见她赶着牛车进京,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比咱们府里婢女穿的还不如。”

李氏狠狠拽着文娴的袖子,不许她多嘴。

文娴咬着下唇,她也是刚刚得知商枝既然是将军府的嫡亲外孙女,苏锦瑟是与她调换身份,自己在身世上的优越感,立即被拉平了。

众人全都不会说话,等着看商枝的笑话。

有些知道商枝的身份,也等着看戏。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打地洞。有些人心思阴毒,给她再高的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枝枝之前虽然是孤身一人长大,她依旧让我骄傲。”秦老夫人可不许众人看扁了商枝,她笑呵呵地向各位介绍道:“前不久白嵩城疫情,就是枝枝给治好的。皇上要给她封侯,枝枝不想要,只得随意向皇上提出几个要求。”

大厅里骤然陷入沉静,纷纷愕然地看向商枝。

前几日穿得沸沸扬扬的女神医,就是秦家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为一点功名掏空心思去钻营,结果人家轻轻松松能得到,还嫌弃不想要。

那些家中有适龄男子的夫人,看着商枝的目光顿时热切起来。

兴宁侯夫人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阴着脸不说话。

文娴手指死死捏着筷子,觉得脸上像被打了几耳光,火辣辣的。

苏锦瑟看着众人望着商枝惊叹的目光,眼里的热切,令她嫉妒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至从张涵嫣与苏元靖的丑事爆发出来,饶是她有美貌,这些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看着左边的空位,手指紧紧地攥着拳头。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高攀不上她!

苏锦瑟味同嚼蜡的吃完一顿寿宴,接下来众人去看戏。便是在嘉郡王府看戏。她带着彩画往男客那边走,目光紧盯着豫王与礼王,心中偏向豫王,他是几个王爷中,最有可能做皇帝的人。

“彩画,你去打听一下豫王……”苏锦瑟的话未说完,便被彩画犯上的打断,“小姐,奴婢觉得您找襄王比较合适。他虽然无缘储君之位,但是受太后喜爱,皇上也颇为纵容几分。礼王、豫王,他们若是做储君,您的手……”后面的话,彩画不敢说出口,却也足以让苏锦瑟回到现实。

皇上的女人是没有瑕疵的,她断了两指,即便是因为算计豫王与礼王上位,也会无缘皇后!若是不能做皇后,男人是不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

苏锦瑟压下心里的戾气,“你去打听襄王休息的厢房被安排在何处。”从袖中拿出两颗香丸给彩画,让她换掉厢房里的香丸点上。

彩画立即去找人打听。

商枝不放心苏锦瑟,怕她会做幺蛾子,苏锦瑟一出宴会厅,商枝跟在她身后面走出来。看着她目光带着浓烈欲望的盯着礼王与豫王,随后吩咐彩画离开。

商枝沉吟半晌,她转身又进了宴会厅,向秦老夫人打听,“老夫人,我们等下回府吗?”

“你有要事?”秦老夫人解释道:“嘉郡王妃向来不喜应酬,她一直在府中不出门,也不邀请人来府中解闷。每一年二人寿辰的时候,嘉郡王便留宾客一天,用完晚宴才回去,算作给嘉郡王妃解闷。”

“那若是要休息怎么办?”商枝好奇的问道。

“你这丫头困了?”秦老夫人担心她日后也需要做主操持宴会,便耐心的说给她听,“厢房按照身份安排,比如说男眷若是皇子龙孙,东边为贵,便安排在东厢房,又按照序龄排位……”

商枝听后,心里寻思着,苏锦瑟要对王爷下手,那么彩画会将东西放进东厢房,至于哪一间便不得而知了。

苏锦瑟心肠歹毒,与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然不能让她一飞冲天。

商枝与老夫人说一会子话,表现出对府里的一切感到很新奇,“老夫人,我能出去看一看吗?”

“我让忍冬带你转一转。”嘉郡王妃招来身边的忍冬,让她伺候商枝。

“姑娘,您想去哪儿走一走?”忍冬恭敬的问道。

商枝凑到她耳边问,“我想去荷塘坐一坐,你们府里的荷塘在西边厢房吗?”

忍冬笑道:“荷塘临近东厢房,不过那是男眷住的,您今日去只怕不合适。”

商枝抬头看一眼天色,“如今天色尚早,男眷应该还在饮酒,不会那么早回厢房休息,我们就去那边稍坐一会。”

忍冬想一会,觉得没有多大的问题,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去往东厢房,商枝看着荷塘边的石头上有鱼食,端起来,往荷塘里撒一把,锦鲤鱼冒出水面夺食。

商枝看着彩画的身影,对忍冬道:“你去给我端一壶茶,我有些渴了。”

忍冬不放心。

“我不会乱走。”商枝再三保证。

忍冬叮嘱道:“姑娘,奴婢快去快回,您别乱走迷路,让秦老夫人担心。”说着,便匆匆离开。

商枝放下鱼食,藏身在假山后,看着彩画东张西望,潜进右边起第三间厢房。

东边为尊,右边为贵,礼王为长,豫王为次,襄王为幼。

苏锦瑟的目标竟是襄王!

商枝想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觉得这位王爷被苏锦瑟玷污,着实可惜了。

忍冬速去速回,端来一壶茶,见商枝坐在亭子里,松一口气。

商枝喝一杯茶,对忍冬道:“回去吧。”

——

彩画时刻盯着东厢房里的动静。

不知过去多久,她看见襄王颀长挺拔的身影,略带着醉态进东厢房,匆匆去找苏锦瑟。

苏锦瑟正对着巴掌大的洋镜涂脂抹粉,见彩画过来,她将镜子收起来,抬头问道:“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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