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撞钟的声音,元昶琋和武慕秋两个人在皇家祖祠内跪了一大圈,直跪拜磕头的让武慕秋头晕眼花之时,才终于结束了。
在太祖殿内跪下,武慕秋的眼前有些发花,所幸身边有个人一直撑着她,不然她非得趴在那儿不可。
“接下来就可以休息了,不过不能吃东西,可以喝水,再坚持坚持吧。”元昶琋看了她一眼,一边轻声安慰道。
“知道,嬷嬷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放心吧,不管多难熬我都会坚持的,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我很高兴。”因为高兴,所以也能坚持。就算刚刚磕头磕的头晕眼花,她也觉得很开心。
失笑,元昶琋抬手拍了拍她僵直的脊背,“看来你是真的很开心,爱慕我到如此境地,还真是让我感动。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美梦成真了。”
无言,武慕秋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嬷嬷,随后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身上,“闭嘴吧你,知道有很多人都说我捡了大便宜,走了狗屎运。不过别人说就说吧,你也在这儿说,我都替你脸红。”
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却大放厥词的人,元昶琋低头在她脑门儿上快速的亲了一口,“你的脸红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我倒是怕你脸红。”武慕秋哼了一声,随后坐直身体,因为嬷嬷看过来了。
元昶琋轻笑,脸红之事可以再议,不过他很期待倒是真的。
陷入安静之中,因为有嬷嬷在守着,所以两个人也不再说话了。
在武慕秋看来,嬷嬷也会很无聊的,因为要一直跪在那儿。
她的裙摆很宽,她倒是可以偷偷的坐下,反正在外也看不出什么来。
倒是元昶琋一直跪的很直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一棵不会倒的松树似得。
许久后,武慕秋悄悄地看了一眼跪在后面的嬷嬷,她们俩瞧着好像也是要睡着的样子。她不由得弯起唇角,但凡正常人就不会有人喜欢这种事情的。
视线瞥到了她和元昶琋被系在一起的一根红绸带,两个人被连在了一起,此时看起来还真是无比的顺眼。
“喂,琋儿啊,是不是所有皇室子弟订婚都会在这里。”她小声开口问道。
元昶琋微微扬眉:“琋儿?”她这是开始学他母亲了么?
弯起眉眼,武慕秋看着他,“我不可以这么叫你么?再说,真的很好听。好像,世子妃会叫太子爷宸儿,叫你琋儿,显得你们特别可爱。”好像小孩子。
“我们是早产兄弟,母亲也特别喜欢他,会叫的亲切也在常理之中。”不过,从她嘴里叫出来就不一样了,透着一股调戏的味道。
“早产兄弟。”武慕秋不由得笑,笑出了声音又猛然的收了回去,因为想起两个嬷嬷还在后面呢。
“这是真的,我和太子皆不足月便出生了。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孩子早夭,其中因为早产而身体不好的更是很多。我和太子能够健康的长大,也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也可以说很是命大了。
“琋儿真是可怜啊。来吧,抱抱,给你个安慰。”压低了声音,她一边扬起一条手臂来,示意他过来,她可以给他个爱的抱抱。
“确定不是在调戏我?”一口一个琋儿,他好像变成了她儿子似得。
“这也能听出是调戏来,到底是我说的话有歧义,还是你的心不干净。”再说,她若是真有那个调戏的意思,不知他会不会配合她,管她叫一声娘。
“可能是都不干净。”瞧她那笑就知道了,心里没想什么好事儿。
眯起眼睛,武慕秋快速的瞄了一眼后面的嬷嬷,然后狂点头,“你说对了,我现在的想法的确不干净。”
“收敛,待订婚礼过后,随便你如何不干净。”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一副淡定的模样,但扬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事,他就是很期待,极其期待。
看了看那供奉的太祖像,武慕秋又扭头看向他,“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所有皇室子弟订婚都要在这里?”如现在这样度过一天一夜,什么东西都不能吃。
“嗯,没错。包括皇上,还有父亲和母亲,皆是如此。太祖会保佑我们元氏子弟的,血脉不断,子嗣多多。”元昶琋歪头靠近她轻声说,听得武慕秋耳朵痒痒。
“子嗣是否会多多我不知道,但只要想到之前世子爷和世子妃也在这里度过了一天一夜,我的心里就舒服多了。在我看来,他们真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希望我们在这儿也能沾到他们的光,日后也做一对儿让人羡慕的夫妻。”挑高了眉尾,武慕秋说的句句真心。她现在连自己亲生父母的至死之爱都不羡慕了,最羡慕的反而是元极和秦栀。
“真的羡慕他们?能得来今日,其实也并不容易。说来话长,到时有时间,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元昶琋轻笑,如此羡慕别人的爱情,其实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过,她终究会有信心的,因为他不会是一个让人失望的人。
“把咱们送到这里来之后,他们去了哪儿?”不会也要在这祖祠陪着吧。
“肯定早就下山回府睡回笼觉了,他们一向如此恣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元昶琋摇摇头,也难怪世人这么羡慕他们俩,看来这世上还真没什么人能像他们夫妻俩这么逍遥自在。
好多人想任性都任性不起来,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了。看来,人还真得在前半辈子腥风血雨,这样后半辈子才能逍遥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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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祖祠这边还在进行甬长且没尽头的订婚礼,而帝都西郊的一座府邸却静悄悄的。
时近新年,这府邸也在进行洒扫,不过,下人们的动作却很轻很轻,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吵到了那一大早便起床的两个人。
主居室里,的确是没什么动静,因为下人都不在。
二楼,倒是有很轻的说话声传出来,不时的穿插一声嘲笑,长耳朵都听得出那是秦栀的笑声。
楼上,秦栀姿势松散的靠在软榻上,身后的窗子是关着的,因为这个季节总是会有些凉风。
而对面的桌边则坐着元极,他正在给秦栀展示这段时间搜集来的古画。
都是十分有名的画家所画,且好多以前都消失踪迹了,但经过了不懈的努力,终于翻找了出来。
而且,越久远的画就越有意思,前朝较为崇拜繁衍,所以很多画看起来都很露骨。不过秦栀觉得特别有意思,越看越觉得古人的想象力真的是很超乎想象,他们真的为了崇拜,什么都能想象的出来。
元极一幅一幅的给展示,他觉得自己特别像个下人,而且他很不喜欢这些古画,太粗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