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燕见肖雪雁发窘的样子,向其母打趣道:“妈,你见过天仙是什么样子吗?”
汤素梅轻拍一下何海燕的脑袋,道:“天仙当然是长得像你雪雁姐姐一样。”
何海燕“扑哧”一笑,道:“妈,你不带这样称赞人的。弄得我都要吃雪雁姐姐的醋啦。还是快些上菜,我们都饿啦。”
汤素梅笑骂了女儿一句,和丈夫何建明咬着耳朵,一起进了厨房。何建明方才见到门口肖雪雁那威风凛凛的车子,又看看她手上拿的两条软中华烟,便知她不简单。他向汤素梅小声地道:“这是富贵人家的千金,能看上我们家吗?她可能只是小远的普通朋友罢了。”
“你懂什么?”汤素梅瞪了丈夫一眼,“这女孩子对咱家小远有没有意思,我一看她对我们的神态,就能看出来。”
何建明一边端菜,一边向她道:“好,好,好,你行,行了吧!”
餐厅就在进门的正堂,一张四方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肴。何建明坐到首位,何鸿远和汤素梅各自坐在左右下首的位子上,何海燕坐在何建明对面的末座。
肖雪雁一看这一家子坐位的默契感,便知这是一个既讲规矩,又其乐融融的家庭。她选择了和何鸿远坐同一条凳子,她坐于下首。
何建明也不请她坐左边首位客人的位子,心里却是对她的好感倍增。这位姑娘人长的俊、家境好不说,重要的是懂礼数,从其言行就能知其家教。
其实肖雪雁的父亲肖国力是混社会出身的人,哪懂得家教什么的。只是肖国力稍有出息以后,娶了年轻的教师贾美凤当媳妇。贾美凤的父亲贾珏是位研究昌隆传统文化的知识分子,肖雪雁小时候便由外公管教,受他影响颇深。
所以肖雪雁的个性,既受外公贾珏的传统教育影响,有着办事严谨、为人谦恭有礼的一面,又有父亲肖国力的狂野基因,充满了开拓事业的欲望。这也为她日后成就大事业,创造了个人主体的必备条件。
何建明虽是一介农民,却讲究传统家教,又好习武健身。他对肖雪雁一见便看着喜欢,和人与人之间的这种个性相契有关。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
而受何建明影响最深的何鸿远,和肖雪雁几乎是同一个性的人。虽然说男女间的感情很奇妙,有时候找不到爱慕的因由,但肖雪雁能对何鸿远一见钟情,他彰显的个性让她非常喜欢,是一个重要原因。
肖雪雁吃着何鸿远家的家常菜,很快就融入他的家庭氛围里,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一分子般。连她自己也暗暗纳闷,这种相处契合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不过。
午餐快结束时,村里的一位治保主任到他们家串门,没说几句话,这人便走了。
饭后何鸿远撕开一条中华烟,开了一包抽出一根,点上烟后递给父亲,道:“爸,以后烟少抽一点,但是烟草的质量要好。”
何建明吸了一口饭后烟,惬意地道:“爸就好这一口,戒不掉喽。小远,你的工作怎么样?若是实在觉得干得不痛快,大不了不捧这个金饭碗,你可以回村里开家个体诊所,凭你的高明医术,不愁没有饭吃。”
“爸,你这眼光贼亮啊。这么好的出路都帮我想好喽。”何鸿远感动地道,“我忘了告诉你们二老一声,我已经调到龙泽乡乡政府工作。”
突然,和肖雪雁一起帮忙收拾饭后餐具的何海燕跑了出来,脆声问道:“哥,雪雁姐姐说你调到了乡政府工作,还当了主任呢。你这算不算当了官啊?”
何鸿远摸摸她的脑袋,道:“古时县太爷才称得上七品芝麻官。哥还没上品级呢,官都称不上,只能算是吏员。不过哥会一步一步向上攀升,争取早日坐上县太爷的位子。”
何建明高兴地道:“好啊。树挪死、人挪活,你到了乡政府工作,就当了主任,以后肯定会有前途。”
何鸿远连忙纠正道:“爸,是副主任,还没经乡党委任命呢,不要在外边乱说。”
肖雪雁从厨房里出来,向何建明笑道:“叔叔,远哥这是谦虚。龙泽乡的村干部们,见到他都是满脸恭敬地叫一声何主任。他还说自己没经党委任命呢。”
何鸿远无法向他们解释他当的“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是什么样的职务。他那需要乡党委任命的党政办副主任,才是需报县组织部备案的干部职务啊。
汤素梅从厨房里出来,抱怨儿子不把调动工作和升职的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何鸿远见家人都为他高兴不已的样子,便乐呵呵地接受他们虚张声势的批评。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门外却突然响起警车的呼啸声。两辆警车“嘎吱”停在路虎车后边,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和一群联防队员,冲进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