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还蕴含着些什么其他的意思。
权亦泽敛了心中疑虑,又看了倩兮一眼,便点头道,“你说的对,刚刚一直担心夫人,我竟险些忘了,这是德妃娘娘的一番好意啊。”
奇怪,太奇怪了。
先前,陛下曾交代他要好好注意慕云玖的一举一动,紧接着,德妃宣她入宫,再然后,她就做出了为慕良冒死求情的举动。
这一切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关联。
因为他素来知道,慕云玖不应该是这么冲动的人,尤其,是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所以,他才觉得,一定是有人蛊惑了慕云玖。
所以,他也听明白了倩兮的意思,那就是,这个春彩一定要小心注意着才行。
而此时,春彩似乎根本就没听出他们之前说话的意味,依旧只是恭敬地低着头,一副随时等待出发的样子。
“走吧。”
权亦泽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便自己也翻身跨上马,走在了马车前面。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倩兮的意思。
而一路上,春彩都非常的安分,不声不响的跟随在马车外面,甚至,脚步声都非常的轻,由此可见,宫中对于宫女的要求,的确是非常的高。
春彩,她也的确应该是同一批宫女之中,受训练之中的佼佼者。
慕云玖一直在默默地流着泪,看起来神情恍惚,可实际上,却心中打量着,以后到底要怎么躲避这个春彩的眼睛。
不然的话,自己与顾卿夜一定会暴露的。
但她却不知道,此时,楚天河的御书房里面,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来之前肯定也已经打听过了,慕云玖她现在非常好。”
楚天河居高临下,目光如鹰一般打量着下首站着的一个人,语气非常不善。
这个人,浑身都裹在暗黑色的斗篷里,仿佛是一团从来都散不开的阴云,让楚天河看着心中很是不爽。
可是,这个人他却偏偏还杀不得。
因为,就在这个人的手中,有着自己一直都非常想要的东西。
“好?”
黑袍人冷笑一声,低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语气中的不屑表露无遗。
是个女人。
“新婚之夜就差点被毒死,你跟我说她很好?成亲没几天,毒还没解利索,就又被划花了脸,还被撑到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你跟我说她很好?楚天河,你莫不是做了这些年皇帝之后,昏头了?”
黑衣人似乎正在盯着他,然而,她的脸却藏在兜帽之下,根本看不清什么表情。
“哼,后宅之中争斗实属正常,她出那些事,完全是因为她自己没本事而已。”
楚天河很显然根本就没把慕云玖当回事。
毕竟,之前的种种试探都已经表明,慕云玖不仅没恢复记忆,而且,还死心塌地的认为慕良是她的父亲。
估计着,就算是有人找到她,跟她说明一切,她都不会相信的。
他们那群人,即便是苦心努力恢复到现在,又如何?
只要自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立即斩草不留根,将这些可恶的苍蝇,一只一只全部都拍死。
永绝后患。
“楚天河,你似乎忘记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了。”
黑袍人的语气凛冽起来,“当初,我们说好的是,慕云玖她平安无事长大,并且还要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才会考虑将东西交给你的,可我不瞎,你将她嫁给权亦泽,分明只是想利用这桩婚事要挟我们而已。”
“哼,是又如何?”
楚天河的神情越发张狂,黑袍人便又冷哼道,“那你就一辈子也别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如今的大楚,虽然国力正在增强,但之前也因为战事导致国库空虚,这些年来你的苦心治理,也不过是刚好弥补了这些空虚而已,并没有什么富余,你现在最需要钱了,不是吗?”
黑袍人反而是有恃无恐起来,幽幽道,“或者,你想在这种时候,尝试一下周边各国蓄势待发的兵力?”
“你这贱人,难道去串通了那些小国?”
楚天河顿时怒起来,“你想利用他们打败朕,可就算朕败了,这大楚也不一定能再变回云氏的天下了!”
竟敢与虎谋皮,妄想利用他们来攻破大楚,这贱人一定是疯了!
然而,就算是真的攻下了大楚,那些人终究是别国,又岂会没有别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将到手的河山拱手送到云氏面前?
再说了,云氏皇族,除了慕云玖之外,早就没有活人了,除非,他们让慕云玖生下的孩子,姓云。
说起来,他们好像也还没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