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芙蓉看到我,她是认得的,但她却装一幅意外的样子:“这么晚还有人来吊唁呢?是谁呢?”
路锦言嗓音嘶哑:“无关紧要的人,好了,你送的这个我会好好吃,今晚我想单独陪陪父亲,你回去休息,明天出殡时间再过来。”
无关紧要的人。
呵。
我低下头,不敢转身去看他们,手指渐渐收拢。
指上的戒指仿似咯在我的心尖上。
丁芙蓉的目光扎在我背上,估计是想起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果然没有再死缠烂打,而是保持善解人意的态度告辞走了。
那些佣人和下属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都退了出去。
灵堂里只剩下我和路锦言两个人。
自从回来后,终于难得的独处时间,我却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我曾经答应过路父,只要路锦言让我走,我绝不会纠缠他一分。
现在路锦言亲口答应我走了,还是当着他父亲的面,我又还有何颜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再多的话问再多的问题都徒增苍白。
心里泛着痛,但还不至于承受不住。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将戒指一点一点地从手指上褪下来,而后,递到他面前,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我也感觉得出来,此刻我笑着的表情一定难看如斯。
他没有伸手来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托着的那枚戒指。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怀念,或许怨恨,或许后悔。
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将他的手拿过来,将戒指轻轻置于他掌心,再把他的手掌轻轻合拢。
“再也不见,锦言。”我笑着对他说,而后转身。
我走得很慢,如果他追上来,哪怕用极慢的速度,也是能追得上的。
可是他没有。
终于,那样意气风发的他也被现实打磨得心灰意冷了。
一直到走到灵堂,短短几分钟路程,仿似耗尽了我平生所有的力气。
出了大门后,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醒来后,我满怀希冀地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那个人。
终于,我还是被他抛弃了。
我也终于实现了曾经想要自由的梦想。
再也没有任何人会牵绊我,也没有任何人在意我,更没有任何人会关心我。
让我庆幸的是,在我这般绝望的时候,老天怜悯,送给了我一个意外的小天使。
因为他她的到来,我才能撑过这彻骨严寒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