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会忙到很晚吗?”脸上再度泛起湿意,我只得再次抬手擦掉。
“应该不会,我再把翻修的合同看一下也就准备回酒店休息了。”
我声音越来越哽得难受,不敢再和他说下去,“那行,你快点忙完去休息,我再看会烟花,烟花放得越来越多了,我先挂了,要不然也听不到你讲话的声音了。”
“好,晚安!”他说完,过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萧潇,我想你了,以前春节也遇到过出差,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没能陪你一起守岁,很遗憾。”
不管我用什么法子,已经止不住眼泪的流淌了,我假装回了他一声笑,而后迅速挂断了通话。
再擦掉脸上的泪抬起头时,接触到路母复杂而又带着伤感的目光。
我强作微笑:“新年快乐,伯母!”
她勾了勾唇,笑得又温和又不忍:“新年快乐!”
烟花放完,路母也累了,先一步回房去休息了。
客厅里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春节晚会,宅子里的老佣人拿出麻将、纸牌之类供我们守岁时玩。
柏燕、柏珊兴致很高,一并邀我,我摇头说累了,她们以为我背上的伤还在痛,便也没有再强留,转而和佣人们上桌,玩成一团。
进到已经睡过几夜的客房,洗过澡,躺在床上,外面客厅里欢笑声,以及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声,时而传来,夜依然很热闹。
给湘雅发了条祝福的短信,她很快也回了一条,廖廖几语,我猜她应该也忙,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想让自己睡去,闭上眼睛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突然之间,没来由地特别想画画。
好久都不曾画过了。
我只记得最近的一次画画都是十多年前,也是过年时分,给我妈画了一幅寒梅图。
我妈难得的夸了我,后来那幅画一直挂在她的房间里。
后来萧宅被烧,那幅画也被烧成了灰烬。
心念动起来,我更加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换了外出的衣服,出了房间。
柏燕第一个看到我:“萧潇,你去哪?”
“我去买点东西。”
“我陪你去!”说着,她就要从牌桌上跑过来。
我连忙阻住她:“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她下桌,便拿着车钥匙迅速跑出了门。
大街上除了酒店的门还开着,所有商铺都清一色地只留着五彩缤纷的彩灯和大红灯笼,大门则全都紧闭,这样举家团圆的大日子,他们也料到没人再出来闲逛,商人也要团圆。
我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卖颜料画纸的店。
突然就想到我曾经就读过的大学,旁边就有一座美术学院,学院外面整条街都是卖那些东西的店铺。
怀着撞下运气的想法,我开车过去。
和大街上一样,这里整排整排的也是大门紧闭。
平时这里根本开不进车时,今天倒是畅通无阻。
我将车开进去,摇下车窗,一家一家地找,从头到尾,还是一家开门的都没有。
正要失望离开时,听到一家店铺里传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