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凉，心里悔得肠子都又青又紫，早知道就不跟路锦言堵气，这会儿落在三个禽兽的手里，还不如被路锦言又拖回芙蓉园，被他强睡一场。

跟这些恶徒比起来，怎么说我和路锦言曾经也好过一场，被他睡怎么也强过被这些恶徒弄。

这一刻，我已经不顾廉耻，也忘了我允诺过杜问卿要嫁给他。

我只是一味地想着路锦言，满脑子里全都是他。

不管他曾经多么恶劣，现在依然恶劣，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濒临最难的时刻，我永远想的都是他一个男人。

我四肢都被他们死死钳制住，绝望而嘶声哑气地看着闪着几颗寒星的天空，不停地低喃着他的名字：“路锦言……路锦言……锦言……锦言……”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路锦言时的蔚蓝海岸的办公室，想到他夺走我第一次时的表情，还有他后来明明说我不值，可又亲手帮我复杂时的样子，我想起很多很多，可全都是路锦言一个人的样子。

他偶尔极为难得的笑，他的坏脾气，他的霸道，还有他买东西时的傻阔气，每次买什么，几乎都是整箱整箱地往回搬的那种傻样子，想想真是让人想笑。

可这会儿的处境，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在其中一个男人要做到最后一步时，我已经决定好了，过了今夜，我就死。

其实仔细想想，我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了，虽然我依然还比较年轻，可我真正想要的其实路锦言早就已经帮我达到了，我的人生总的来说在那三个人倒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圆满。

这时，两束车灯像刺眼的阳光一样，瞬间遣散了周遭的所有肮脏。

一道高大的剪影掠过来，将我身上的男人狠狠踹翻，而后又是起起利落的数招，三个男人都倒在草丛里鬼哭狼嚎。

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很浓，很浓。

那三个男人像恶心的肉虫一样在草丛里惊惶地蠕动哀叫。

在我旁边，我的手还触到了一团粘绸。

我无意识地缓缓抬起手，看到满手的血。

不由惊恐地失声大叫，心脏狂跳不止。

熟悉的男人嗓音近在我耳涡：“没事了，没事了！”

他把我抱起来，离开那片肮脏不堪的草丛。

回到车里，柔和的灯光下，我才看清路锦言的面容。

冰冷，沉戾，却让人心安。

那些记忆和现实重叠，胸膛里似有什么东西似要喷涌而出。

我猛地扑进他怀里，两只手死死揪着他的衬衣，放声大哭。

路锦言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嫌弃我的眼泪和我身上各种的脏，把他昂贵的衬衣弄得一团糟。

他轻轻把我拥住，大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就像大人安抚孩子那样。

原先他提醒过我的，可我没听，这会儿他竟然也一句都没有责怪我。

这和平时爆脾气的他真的很不一样。

这时候的路锦言，温和极了，温和得我真想这样埋在他怀里死去就好了。

因为只要两人都再清醒过来，这一刻的拥抱就会化为乌有。

这就是一场虚幻的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