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怎么表现得轻松,我自己在网上一直紧密追踪着这桩报道,情况明明是越来越糟了。
她妈妈现在还病了,请了家庭医生在照顾。
可是媒体却把这件事报道成杜母是因为对死者的愧疚而郁结病发。
杜家的牙科护理医院也受到严重的声誉影响,各地连锁早已预约好的客户几乎一片倒地取消了服务,生意一落千丈。
如果再不想办法将声誉再拉起来,很可能就因为这次打击一蹶不振……
那些报道无不悚目惊心。
可是,我却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去帮杜问卿。
只有尽量不再去打扰他,也不追着再过问这些事情,他过来,就给他做饭,也不再提去美国的事。
他爸爸的案子还没判,我不得做按最坏的打算去想,因为我曾经就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真的没法子让自己乐观起来。
我想如果最后他爸爸真被判了刑,那美国的诊所杜问卿肯定去不了了。
到时候我又该如何?
是自己跑过去,还是继续留下来陪着他?
如果我非要过去,他应该也不会留我,而那边的王谭也会将那个诊所接下来,我过去还是可以继续进去那家诊所工作。
可是,在这样困难的时候,让我丢下杜问卿,我想我肯定做不到。
事实也确是如此,我的良心根本不允许我这么做。
他爸爸案子要审的前一天,杜问卿过来了。
他很诚恳地告诉我,不管判出的结果如何,他应该暂时都不可能再去美国,但是他会把那些交给王谭打理,如果我要走,他马上就给我订机票,亲自送我去机场。
我看着他,因着这段时间的心内交瘁,他脸上都似蒙上一层阴霾。
心里顿时疼惜得不得了。
这是一个重孝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跟这样的男人过一生,其实也是一件不赖的事情。
也就在那一刻,我做下了这辈子唯一一个最郑重也最确信的决定。
我抬起手,微微发着颤地抚上他清瘦的脸庞,眼眶有些发烫,我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杜问卿,我们……结婚吧。”
他整个人仿佛都震了一颤,死死盯着我,连带着被我抚在掌心的面部神经都一下子崩得硬梆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什么?萧潇,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嘴角勾着笑,眼泪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我重复道:“杜问卿,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他倏地一下子激动得无与伦比的样子。
我想,他当时激动到想飞的表情,我这辈子肯定都忘不了。
他突然伸手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他语无伦次:“愿意!愿意我都愿意!就是我死我也愿意!”
我紧靠在他狂跳的心房上,虽然不是爱,但那也是一种幸福的滋味。
在他怀里,我的嗓音都被他抱得又闷又哑:“你不嫌弃我坐过牢,不嫌弃我家破人亡,不嫌弃我曾经……”
“不不不!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我什么都不嫌弃,在我最难的时候我最心爱的你要嫁给我,你让 我如何嫌弃得起来?”他松开我,五官以及整张脸上都在发着光,紧紧牵起我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
我任他牵着手,嗔笑:“这会儿是晚上,民政局都没开门好吧。”
“也是哦。”他呵呵地傻笑,还是拉起我往大门口走去。
“干嘛去呀?明天就要开庭,你今天需要好好睡一觉。”我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