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路锦言的眉峰几乎拧得能夹死蚊子,知道我总算演得逼真了些,心里这才微松了口气,继续用怨妇一样的口吻噼哩啪啦不停:“所以我就不干了,我把手里的股权转出去,换成钱我逍遥快活去!这些浑犊子,有人撑着他们的时候都不知好,姑奶奶现在不干了,我看他们还找谁翻天去!”
路锦言把那份文件扔回茶几上,又靠向沙发背继续抽烟。
只是盯着我的一双黑眸像翻涌的深海,仿似随时就能将人吞噬。
我心里有些发毛,重新低下头拿起筷子吃饭。
但一双耳朵却是笔直地竖着,送进嘴里的东西也没吃出是什么滋味。
他抽完一根,又点起一支,这才开口:“你是不是听到了金海的什么传闻?”
我心一惊,倏地抬起头:“什么传闻?没有啊,你们集团出什么事了吗?”
他顿了顿,淡声:“我可能会离开申城一段时间。”
“多久?”我感觉到了心脏崩紧的痛,眨了眨眼,极力保持平静地问。
“说不准。”
我一粒米都吃不进去了,起身把餐盒什么都收起来扔进垃圾桶,端起已经微冷的咖啡一气儿喝了半杯。
然后,我很认真地看向他:“有件事儿,你得帮我忙,你帮我把萧氏接下,你亲自管也好请人管也好,我只要在公司挂个名就行。”
“呵。”路锦言突然笑了,“萧潇,这才是你的真正用意。”
他用的肯定句。
我干笑:“别用你对别人的方式来分析我好吗?我就问你,我非要你接,你接不接?”
“接!我女人难得拜托我件事,自然要照办。”
“别给我嬉皮笑脸,要接现在就给我在股权书上签字,把股金打到我卡上,明天我就去公司召开股东会,任命你做萧氏的总裁。”
“好。”他重新拾起那份合同。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能像我这么急赤白眼地逼着要把自家公司拱手让人的,这世上估计从古至今也就独我一个。
他打开签字笔的笔帽,燃烧的烟支咬在薄唇间,抬眸瞅我:“真签了?”
我一鼓作气:“签!”
他突然扔了笔,伸手把我拉坐到他腿上,头跟着埋进我颈窝,抱住我腰的两条手臂也是收了又收,紧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因为这样的亲密,我一下子心都软得像棉花,低声:“怎么了?我跟你讲,你要不接,我赖都要赖给你的,最近管了一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我不是那块料。”
“萧潇,对不起。”他的脸压在我肩上,嗓音又闷又沉,“谢谢你!”
我一下子释然了,心里浮起甜,伸手抚摸了下他短硬的头发:“我希望自己真的能帮到你,就算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我还是希望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这话真说出来,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发着烫。
幸好他看不到,要不然我想我会羞死去。
他突然捏紧我的下巴,唇便结结实实堵住了我的话音。
那种夹杂着淡淡烟草味儿的熟悉味道,让我着迷不已。
我主动抱紧他的脖颈,乖顺地回应着他。
就像彼此终于彻底敞开了彼此对对方的心意,我们俩这一次都表现得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