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越收越紧,我感觉我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
我忍着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地跟他对视。
半晌,他才在我的脸前方开口:“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开看看,到底冷成了什么样?还是,里面出来的人都像你这样,人心都结起了厚厚的冰吗?”
那语气,像无奈,像叹息,还像带着隐隐的痛苦呻吟。
我分不清,也不想去弄清,沉默着,一语不发。
其实跟他这么久,他再阴晴不定,我也大致猜到了他想要我怎么样,无非是像电视剧那些爱上男人的女人那样,全身全心地爱着他,最好是要死要活,这辈子都只痴恋他一个,而等他把你玩腻了要一脚踹掉你时,你还得识趣毫不拖泥带水的赶紧离开,慢了一点都不行,他会不爽会对你更加厌之入骨。
但电视剧毕竟是电视剧,现实里的女人不可能都活成那种没自尊没人格的狗血样子。
男人,其实本性和女人一样虚荣,他们自己可以朝三暮四,可以喜新厌旧,可却个个还想要自己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唯他至上,这世间确实是有那样痴傻的女人,可怎么可能个个女人都如此?
活成那样的女人,也太可怜了。
就像我妈,深爱了我爸一辈子,我爸曾经对她不也是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可最后呢,我那可怜的妈,为了这个男人,不仅赔上了外公几世留下来的家业,还赔上了自己的命。
多蠢,多傻,又多可悲。
我压下心里因回忆而浮起的伤感,故作俏皮地对他咧唇:“行啊,你剖吧,要我去给你找把刀吗?”
他总算放开我,重新仰靠向椅背,自己系上安全带,淡凉地低喃了一句“不识好歹的女人”。
可能以为我没听清,但我还是每个字都听到了。
他闭上眼:“开车,我累了。”
“好,那你先靠着休息会,到了我叫你。”我体贴地说。
他睁开眼看我一眼,不屑地冷哼了声,重新又闭上眼。
我在心底轻吁了口气,发动车子,稳稳地融入申城的滚滚车流。
到欢悦居,他没醒,我将车子停到安静的地方,静等他睡醒。
靠到椅背上,我侧头看了一眼他沉静的睡颜,鼻梁很高,睫毛很长,这是个仅凭睡颜都能诱惑女人的男人。
我在心里低叹,转过头,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发呆。
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挺可怕的假设。
假设当年我家没出我爸和吴玉芳的事,我们依然幸福地生活着,那我还会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
毕竟,就算都是处于申城的上流圈子,但他年龄比我大太多,就算商业联姻,相差七八岁的联姻还是少的吧,一般都会门当户对年龄相当的才会联姻。
想到这,我自己都被我自己无厘头的想法给吓着了。
我这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就算那样,我也绝不可能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他太难以捉摸了,我才不愿意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一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