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忘记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夏千暖扶着桌角缓缓站起身,霍彦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此时的动作,只见她缓缓摸索着方向向他这个方向走来,伸出掌心缓缓描绘着他的五官。
霍彦琛全身一僵,有点呆愣的看着她此时的动作,居然忘记了反应,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眼睛狭长而又锋利,他的鼻子高挺有型,嘴巴薄薄的,人们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无情,夏千暖莫名的鼻子一酸,然后突然想到自己肚子里逝去的孩子,深吸口气一巴掌重重甩在了他的脸上。
“夏千暖!”
霍彦琛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突如其来的给他一巴掌,立马咬牙说道,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掐死。
“霍彦琛,我虽然说过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这一巴掌算是你欠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霍彦琛的错觉,居然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悲凉。
她是第一个敢如此频繁在他脸上动巴掌的女人,记得自己当初因为一时失手打了她,她就闹到离家出走,那她这又是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想到这里,霍彦琛此时的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此时的她不仅没有作为一个背叛者的自觉,反而如此嚣张,理直气壮的给他一巴掌,如果是以他从前的脾气,他一定立马掐死她,可如今……
霍彦琛目光落到她此时毫无焦虑的眸子,微微别开眼睛,带着几分警告,“夏千暖,我看在你是残疾人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残疾人,他居然说她是残疾人,夏千暖握紧拳头,“霍彦琛,你说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如今的你离开别人,甚至连自理都是一个问题,不是残疾是什么?”
看吧,他就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到别人的痛处,夏千暖红着眼转过身,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小翠一直注视着客厅里的动静,见夏千暖差点摔倒在地急忙走了过来,“少夫人小心!”
夏千暖感激的对她投以一抹微笑,“扶我回房间。”
小翠想了想点头,然后在走到霍彦琛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之前他们没有矛盾的时候两个人一直是住在一起的,如今回来,虽然少夫人吩咐过给她另外准备一间客房,可小翠还是自作主张的将她带到了霍彦琛的房间。
即使是瞎子都可以看的出来霍总对少夫人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他放不下面子,可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这样想着,小翠的胆子也大了些,“少夫人,我给您准备换洗的衣服。”
“开心呢,睡了吗?”
“小少爷早就睡下了,您现在需要洗浴吗?”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看不见,可她不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或许做起来有些吃力,可她总要习惯。
小翠见她坚持,然后也不勉强她,将她换洗的衣服放到一旁,“少夫人,衣服就在这里,那我先出去了。”
“好。”
小翠前脚刚走,后脚霍彦琛就走了进来,看到此时正在那里脱衣服的女人,原本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漆黑一片。
夏千暖费力的解着身后的拉链,没想到拉链卡到衣服上不上不下,听到开门声,夏千暖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小翠,帮我一下。”
霍彦琛刚想出口的时候,夏千暖已经在他之前开了口。
见自己身后的人半天没有反应,夏千暖疑惑的皱了皱眉,“小翠?”
突然,身后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手一个用力将她的拉链拉了下来,夏千暖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几乎毫无保留的露出自己完美的酮体,“谢谢,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果然,话音刚落,夏千暖便听到了关门声,只不过霍彦琛并没有走,而是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回来,在浴室洗浴的女人根本没有听到外面任何的动静。
如果是平时,夏千暖可能冲洗一下需要十几分钟,可如今加上穿衣服居然整整用了她一个多小时。
当看着此时从浴室出来的女人居然毫不知情的将衣服穿反的时候,霍彦琛的神色微滞,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不长的距离,她居然走了足足十几分钟,甚至中途还差点摔倒过几次。
霍彦琛从头至尾看着她,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画面犹如定格在了此时狼狈不堪的女人,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霍彦琛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把她轰出去,而是任由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直到女人均匀的呼吸传来,霍彦琛这才起身去了浴室冲洗,再回来的时候,目光情不自禁落到床上熟睡的女人。
只见她此时犹如一只小猫一般蜷缩成一团,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与哀伤。
突然,睡梦中的女人低吟一声,带着浅浅的哭腔,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霍彦琛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痛,看她落泪,似乎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挖去一块。
几乎未经犹豫,霍彦琛逃离似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夏千暖的毒,他要怎么才能忘记她,怎么才能彻底摆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