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惠侍领着尚宫局的林司乐,及十几名乐宫和舞宫走进月裳宫的时候,穆霖正在拔弄着香炉中的香。她看到钟钟惠侍一行进来,也不停手,只慢慢地拔着香,用鼻子轻轻地吸着香气。
钟钟惠侍等人走进来,向着穆霖跪了下去,请安道:“奴婢见过穆修容。”
穆霖这才停下手中的拔弄,轻抬一下手:“都起来吧。”
“是!”钟惠侍带头站起来,指着身后的林司乐对穆霖道:“穆修容,这是尚工局的林司乐,带着乐宫和舞宫来了,还请您点舞和乐曲。”
穆霖看了看林司乐,看到林司乐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长相温婉随和,穿着女官服饰笔直地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不同于身后舞宫的气势。
她看一眼林司乐之后,又看向林司乐后面站成两排的乐宫和舞宫。只见乐宫们都是清一色男子,穿着藏色的男宫服,他们的手中拿着不同的乐器;舞宫是清一色的宫女,穿着窄身束腰、宽袖宽脚的粉色舞衣,每一位舞宫脸上都施着厚厚一层脂粉,涂着五彩的颜色,分不清她们的模样,看上去都是同一张脸。
她看了点点头,知道乐宫们和舞宫们平时都有集合在一起排练的习惯。他们排练的时候,乐宫凑乐,舞宫跳舞,跳什么样的舞,便凑什么样的音乐,不能随性,也不能有磨擦。偶尔他们也会分开排练,练各自喜欢的,而不是跟随大众步伐。
穆霖看到乐宫们和舞宫们都是眉目低垂地等着她点舞,便随便点了一曲‘龟兹乐’来观赏。其实,她并不见得有多想要欣赏舞蹈,只是宣宣问了出来,便顺口回答了,就有了钟惠侍带着林司乐和乐宫及舞宫过来为她献舞献曲。
乐宫们听到穆霖的点舞便全都往后退了十几步,留出舞宫跳舞的场地。乐宫们每人的手中除了拿着一把乐器,也都带着一张轻便能折叠的凳子,打开凳子放到地上,坐上去,整好礼仪,摆好乐器,调好音弦,这才开始弹凑音曲;舞宫们在乐宫们退后的时候,便已经往前走了几十步,选好位置,摆好姿势,等着乐宫们的音乐一响,她们便开始跳舞。
[龟兹乐]在南北朝时由西域引入,那是西域之舞,健朗明快的舞曲,轻盈的舞步,弹指击节,移颈动头的传神动作,以及那急如风旋转之功,步步舞来真是令人观之陶醉,赏之愉快。
穆霖看着龟兹乐,说真心话,她真的不是很喜欢看。在二十一世纪大城市里生活过的她,有什么舞没有看过的呢?但是此时此地,能够让人解闷的,除了看跳舞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选择。
看了没多久,只见梅伍送了牌回来,从殿外走了进来。看到舞宫在跳舞,她便绕了道走到穆霖的身边轻轻地站着,再不着痕迹地递了一包小东西给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话对穆林说:“穆修容,这是南瑾王给您的。他说,如果今晚您伺寝的话,就把这东西给皇上吃。”
穆霖听了一愣,随后暗中冷笑:南瑾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利用我的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