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轻松，反而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来气，堵得要命，她手搭在门锁上，开门就要下车，却是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你是想要离开杜氏，还是想要离开我？”

被他拉着的那只手臂被他捏的生痛，她艰难的再次开口道：“都是。”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攥紧，手背上青筋暴露，眉头紧锁，“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吗？她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如果说和他在一起会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那么今日就是实实在在的恐惧，她是真的害怕了，是真是不敢拿然然冒任何的险，司徒美雅她这样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可她承受不起失去然然的痛苦。

她累了，真的累了……

“离开杜氏，你也要离开我吗？”他再次开口道。

曲清晚感觉心里一阵的刺痛，今天以前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这样的问题，也是不敢去想，离开了杜氏是否就要离开他，如果说一定要将两者联系到一起，那她也只能选择离开杜氏并离开他，她不想也不能拿然然来冒险。

她的沉默，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也算是吧……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她觉得心痛的越来越厉害，昨天还因为顾长歌的事情心里对他感到怀疑，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过离开杜氏，而今天的事情终于让她下定决心离开杜氏。

可心里一想到要离开他时，却是比当年离开魏莫沉时还要让自己难受，眼中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如果在不离开他，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动摇。

他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臂，像是要将她捏碎了一般，而她早已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心里的痛早已覆盖住身体上的疼痛，她用手指使劲的掰着他的手，而他攥着如此的紧，她的手指已经掰的生痛，可却是怎么也掰不开他一根手指，可她还是用力的掰着，哪怕是手指头早已无力。

杜麟轩深锁着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感觉出她的决心，她真的已经做了决定，真的选择离开他……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即便是痛的脸色苍白，却还是用力的掰动着他的手指，都说女人是狠心的动物，现在他终于是见识到了，她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撇清了，她怎么做的如此的洒脱，而最该放手的他却是无法放手。

她的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气，头一次他觉得她原来是这么的有劲，他的手指被她抓的很痛，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吗？可是她怎么就不肯回头看看他，从前他的世界里是一无所有的，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在他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后，他不想失去，也害怕失去，可她为什么要这样的狠心。

“清晚……不要离开我……”他几乎喃喃自语的道，却是让她的身子一瞬间的僵硬住，他并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这次他话语中近乎于恳求的声音却是让她动容，杜麟轩是个骄傲，自大，又目中无人男人，他也有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资本，可他现在却是这样低声的恳求自己留下，如果说她没有动心那是假的，可她硬是让自己硬下心肠，不去看他一眼，不去多想一分，只是一根一根的用力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抓起包包，头也不回的走出车子。

杜麟轩没有追出去，只是望着倒车镜里的人，她走得越来越快，他双手紧握着，一手狠狠的砸着方向盘。

如果自己这次真的放手，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答应是肯定的，曲清晚外柔内刚的性格他太清楚了，一旦她真的离开，也许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