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覃春明叹道,“这次沪城出了那么多事,叶家肯定要准备新的计划反扑的。我们也得做好准备,不能再让曾泉出任何危险。”
“您觉得怎么做比较好?”霍漱清问。
覃春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霍漱清静静听着,和他交流着。
在和首长谈过之后,霍漱清对于未来,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感到虚无了。不管他的位置在哪里,他必须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路,如此才可以不辜负首长的信任和期待。也许,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依靠,就是首长!哪怕,他不是作为继承人的候选者。
夜色,越来越深。
霍漱清回到了曾家,洗漱完毕躺在自己的床上,合上了双眼。
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苏凡,便接听了。
“怎么还没睡?”他问。
“刚刚才开完会到家。”苏凡道,“你呢?今天累不累?”
“还好。”他躺在床上,望着那漆黑的房顶,道,“怎么开会这么晚?孩子们呢?”
“他们早就睡着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苏凡道,“你在我爸那边吗?”
“嗯。”霍漱清道。
苏凡“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听得出他有心事,没办法,去京里开会,肯定是一堆事情的。也由不得他!
“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吵你了。”苏凡道。
说完,她就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他说。
“怎么了?”她问。
霍漱清坐起身,道:“我明天开完会要去一趟沪城。”
“去沪城?出什么事了吗?”苏凡问。
原本约好的是元旦一起去的,现在距离元旦没多久了,他突然决定要去,肯定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霍漱清本来是可以隐瞒她的,让她什么都不要知道。可是,这件事,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小飞不小心摔倒了,又住进医院了,我去看看他。”霍漱清道。
苏凡愣住了。
上次和覃逸飞打电话的时候,覃逸飞还说公司要开业了,等她去沪城的时候,邀请她去看看。怎么突然又……
“严重吗?”苏凡问。
“不算太严重,住院会安心一点。”霍漱清道。
“那,就好。”苏凡道。
逸飞应该没事,既然霍漱清都这么说了。
可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让霍漱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怎么了?”他问。
“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苏凡顿了下,没说下去。
“什么?”他问。
“逸飞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开始工作,他的身体可能会扛不住。”苏凡说道。
“是啊!的确。”霍漱清道。
“不光是身体,其实,更痛苦的是心理。”苏凡道。
霍漱清“嗯”了一声。
“他还那么年轻,那么阳光的一个人,突然之间连站立都成了困难,更不用说像过去那样运动了,再加上周围人看待他的眼光,肯定都是很同情他可怜他的,就像我住院的时候一样,家里人都不敢和我说不好的事,那种怪异的感觉,那种好像觉得我很没用,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看待问题思考问题的眼光,真的,很难受。”苏凡道。
霍漱清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经历,他真的,没有想到。
“周围人肯定都是好意,都是想要保护他,可是,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会让病人内心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会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拥有正常的生活。”苏凡道。
“你,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吗?”他问。
苏凡苦笑了下,道:“都过去了,我只是……”
“你也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吗,当初?”可是,他没有打算让她停止这个话题。
苏凡,沉默了,眼眶湿润了。
何止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甚至要逼迫自己去重新审视所有的感情生活,逼迫自己放弃最爱的人,逼迫自己躲在一个黑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自卑,正常人怎么会理解呢?
泪水,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无声的。
她没有回答他,而这样的无声,其实告诉了他更多。
“对不起,丫头,我,不知道这些……”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
身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没有体会到她的心情,他的内心,是内疚。
“没事,你别这么说,都过去了,都……”苏凡擦去眼泪,道。
是啊,都过去了,只要看着现在就好,过去,都不重要了。
霍漱清,沉默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霍漱清……”她叫了他一声。
“嗯。”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真的,你别内疚。我不能强迫你明白我的心境,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找到自信,找到自己想要去做的事,真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吗?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没必要再去计较了。谁对谁错,都过去了。”苏凡道。
霍漱清“嗯”了一声。
“逸飞受伤后那么快就开始工作,那样很危险,对于他的康复很不好。”苏凡道,“可是,作为他来说,如果不在工作中寻找自信,他会失去自己,他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该……”
霍漱清的眼前,猛地闪过了一道亮光。
“相比较身体的痛苦,心理的痛苦和无助,才是最有杀伤力的。”苏凡接着说。
“丫头,你明天坐飞机直接来沪城吧!”他突然说。
苏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