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石回到自己的住处，缇莺和司雀大着胆子等候在那里。在去黑石山之前尹心石让她们俩住在单独的院子，不许她们到这里来，甚至在走之前曾让她们两个回长升堡。但现在尹心石忘了以前的事，在司雀的鼓动下，缇莺也壮着胆子跟她一起来服侍尹心石。

看到尹心石走进来，司雀大方地迎上去，动手为尹心石宽衣。尹心石一愣，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司雀笑道：“少堡主，我给你宽衣，我和缇莺是你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缇莺姐姐还帮你打理一切。”

尹心石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以后不用麻烦你们，你们出去吧！”

缇莺尴尬地看着尹心石，转身要走，司雀忙说道：“那我把床给你铺好。”

尹心石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打算睡。”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来，又说道：“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以前住在后院山石居的那位翩翩姑娘，她真的是来自万花阁？”

司雀马上说道：“是的，她是万花阁的姑娘，学了一身的狐媚术。万花阁的阁主跟你私交不错就把她送给了你，不过你待她也没什么特别的，给她的衣服首饰都是我和缇莺不用的。”

缇莺望了司雀一眼，马上低下了头。尹心石想了想从腰间把千山山给他做的香囊拿出来问道：“这个香囊是谁做的？”

司雀笑道：“是缇莺姐姐给你做的。”

缇莺闻听此言刚要反驳，司雀又抢着说道：“缇莺姐姐给你做了无数的香囊，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尹心石指着香囊上的人像又问道：“那这个女子是谁？”

司雀抿嘴一笑说道：“也不是谁，我和缇莺都希望你能有个中意的女子，她参照着我的样子随便绣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尹心石一皱眉，望着司雀说道：“没这个人，你是说这画像上的女子根本就不存在吗？”

司雀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缇莺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尹心石望着那个香囊想了想说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子和这画像长得极像，那个叫翩翩的长得什么样？”

司雀说道：“长得挺漂亮的，不过与这画像上的女子可不一样。”

尹心石又端详了一遍这个香囊，说道：“我以前很喜欢这个香囊，一直随身佩戴吗？”

司雀又回答道：“也不是很喜欢，你的香囊随时都会换的，只不过你离开的时候正好戴的是这一个。”

尹心石说道：“我没事了，你们两个去休息吧！”

听到尹心石的话缇莺如释重负，和司雀行过礼后，离开了房间。

尹心石听这二人说的和尹振告诉自己的一样，心里有些失落。他想把香囊丢弃，又迟疑了一下，在鼻前嗅了嗅，觉得这清香与千山山的体香很接近，又有些舍不得。他犹豫着又挂回了腰间。

他在房间坐了一会儿，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又起身来到山石居。慕斯和米苏看见他，马上过来行礼。之前缇莺和司雀已经告诉她们两个千翩翩已经死了，并特别吩咐她们不许向尹心石提起翩翩姑娘的事。她们两个人本来一直在千翩翩的屋子里伤心来着，看到尹心石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尹心石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哭啊！”

米苏胆小不敢说出原因，慕斯说道：“我们听缇莺姐姐说起翩翩姑娘的事，感到很伤心。”

米苏听到慕斯提起了千翩翩，马上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示意她不要说。可是慕斯知道千翩翩生前并不喜欢那个缇莺，尤其是那个司雀，所以对她们的话，她也不肯全听。”

尹心石心想这两个丫鬟还算有情有义，他又拿出那个香囊，问道：“这个香囊一直戴在我身上，这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慕斯看了看那个香囊说道：“据我所知，这是翩翩姑娘亲手给您做的，您爱若至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里面的样子，翩翩姑娘手真巧，把你和她的人像绣的好像啊！”

米苏也凑过来看了看，惊叹道：“这翩翩姑娘的人像绣的太好了，简直和她本人一模一样。”

尹心石听她如此说，心里一惊，立刻问道：“你说什么，翩翩姑娘和这个人像一模一样？”

两个人同时点头，尹心石心里纳闷，为什么她们两个和刚才那两个说的截然不同，到底是谁在说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二人，这两个丫鬟被他看得紧张起来，慌张地低下了头。

尹心石沉默了一会儿，让她们两个下去。他独自在屋子里转了转，走进里面的偏厅，坐在圆床前发愣。不知过了多久，他躺下睡着了。他梦到一个和千山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赤身坐在血泊之中，鲜血不断从她两腿间涌出。他自己则两手鲜血地跪在一旁，那女子嘴里喊着：“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尹心石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他醒来那一刹那仿佛听到自己嘴里叫喊着翩翩的名字。这个梦太可怕了，他现在还在心惊肉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离开了这个让他做噩梦的屋子，回到前院自己的房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噩梦中的那个女子是叫翩翩吗，为什么她和千山山长得一样，身材也一样。那个叫翩翩的女子跟自己去了黑石山，她死了，山山就出现了。山山说她之前的容貌是易容的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她本来就是那个样子，那么她会不会就是翩翩。可是如果她是翩翩的话，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尹心石脑子里山山，翩翩的乱极了，奇怪的是这两个名字他第一次听到时都有一种熟悉感。就像知道了很久的样子。心想如果自己能恢复记忆就好了，许多问题应该就会迎刃而解。

尹心石睁着眼睛直到天明，他起身后，缇莺和司雀马上进来想要服侍他换衣，洗漱。尹心石把她们两个叫到跟前问道：“我不在这里时，你们两个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