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翰林的女儿,顾姑娘。”薛素说道。
“玉琳见过侯爷。”女人盈盈福身,眼里蕴含着浓浓情意,只可惜媚眼做给了瞎子看,楚清河微微点头,随即别开眼神,不再多看。
贝齿用力咬住下唇,顾玉琳心里甭提有多委屈了,论容貌,她自诩不必薛素差,一人俗艳一人素雅,侯爷怎么能被区区皮囊给迷惑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才情不比什么都强?
人家夫妻俩呆在主卧中,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会继续唠扰,就算顾玉琳脸皮再厚,也不敢在此刻露出破绽,等到楚清河对她稍微动了心,再继续谋划也不迟。
想到此,她福了福身,跟着前来接人的芍药回到明涟院。
薛素收回目光,指尖戳着男人梆硬的胸膛,状似不经意的问,“侯爷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手指卷起一缕发丝,楚清河低哑道,“难道素素不想我?”
“天天见面,有什么可想的?”端起蜜茶,她轻轻抿了一口,红润唇珠沾了晶亮的水渍,看的男人眸色一深。
“之前你在谭家受了委屈,义父已经将事情处理了。”
“哦?是怎么个处理法?”薛素挑眉,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她向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见到仇人过得不好,心里就无比痛快。
楚清河将事情吐口。
原来肖惜年是承恩侯府的庶出小姐,先前拖拖拉拉没有议亲,快要把花信耽搁了,如今又闹出勾.引未遂,差点毁了闺名的事情,气的承恩侯动了家法。
谭夫人虽说是承恩侯的亲妹妹,但动手之前却没跟兄嫂商量,一旦肖惜年真做出爬床的丑事,对于还没定亲的肖迎年而言,无异于最大的丑闻。
哪户正经人家愿意跟家风不严的女子结亲?
这样自作主张,好险没将承恩侯夫人的鼻子给气歪了,她将庶女关在佛堂里,让肖惜年抄经,而后赶忙跟丈夫商量,匆忙定下了一桩婚事,男方是楚清河帐下的军户,官职不高,但胜在老实俊朗,姑且还算般配。
“下午我要去罗百户家吃喜酒,这才提前回来。”
薛素对楚清河很放心,但外头的莺莺燕燕简直跟饿狼一样,盯紧了楚清河就要往上扑,现在解决了一个肖惜年,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去吧,不过你可得少喝点酒,否则再像之前在谭家一样,指不定被抬进哪个姑娘房中,到时候纳了小妾,我就搬到私馆中,你一个人风流快活去吧……”
听到这话,楚清河立马笑不出来了,微带怒意将人搂入怀中,薄唇紧紧贴着柔软馥郁的红嘴,深深吮.吻,直将小妻子逗弄的芙面微红,娇喘微微才作罢。
------
罗家。
罗百户今年二十有五,未参军前只是个普通的穷书生,膝下有一双弟妹,一家人住在二进的院子里,虽然不算宽敞,但也够住。
罗百户从没想过自己能娶到侯府的小姐,据说肖惜年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现在嫁入寒门,到底也委屈了她。
男人们在前院吃酒,觥筹交错十分热闹,新娘子则被带到了新房,直接坐在喜床上。
罗秀儿今年八岁,低着脑袋透过盖头的缝隙看着嫂嫂的脸,不由嚯了一声,这、这也太美了吧。
一旁的罗仲扯着姐姐的手,心里急的像猫抓一样,他也想跟着看一眼,却害怕惹恼了嫂嫂,他听邻居大娘说过,这是高门大户娇养着的小姐,最是规矩不过,跟普通百姓不一样。
即使视线被喜帕遮挡住,肖惜年依旧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止不恼,眼底还透着淡淡笑意。
说起来,别人都不信她是心甘情愿嫁到罗家的,只以为肖惜年是毁了名声,不得不嫁。
但实际上,能到好人家当正妻,谁愿意给别人做妾?天天受到主母的磋磨不说,生了孩子也不能养在身边,个中滋味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
当初肖惜年之所以会去谭家,完全是被祖母姑姑逼迫的,即使不乐意,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呆在厢房。幸好那位侯夫人有本事,将她直接送到客房中,没有成事,这才有机会清清白白的跟罗百户成亲。
夜深了,罗百户被灌的烂醉如泥,但他好歹记得今日还要洞房,勉强保有一丝理智。
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肖惜年心跳的飞快,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走到了面前,粗粝大掌掀开喜帕,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好像看呆了一般,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媳妇,你、你真美。”
第74章 护国寺里会情郎
从小到大长在侯府,肖惜年接触的都是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儿,头回见着像罗百户这种会直白将自己心思说出口的人。
她清楚自己脸蛋长得好,否则嫡母也不会每看她一眼都脸色煞白的捂住胸口,那副抑郁的模样着实可笑的紧。
所谓灯下看美人,肖惜年本就生的貌美如花,红润润的小嘴儿又勾起一抹浅笑,罗百户直接看呆了去,好半晌才回过神,火急火燎的倒了两杯合卺酒,端到媳妇面前。
“夫人,喝酒。”
粗噶的声音中透着几不可察的喑哑,肖惜年惯会察言观色,她心里暗自发笑,接过酒盏时指尖不经意在粗粝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罗百户似触电般身子一抖,酒水溅在了白皙面庞上,透明水珠顺着脖颈细腻精致的线条往下滑落,渗入大红的衣襟中,随即消失不见。
罗百户只觉得热,他身体里像烧起了一团火,眼珠子里都爬满了血丝。
平日里有些憨实的军户,此刻竟透着几分慑人的气势。
当肖惜年靠在男人怀里,小口喝着合卺酒时,罗百户掌心发痒,他虽然老实,但也不傻,试探着问:“天色不早了,夫人,咱们快些安歇吧。”
含着水儿的桃花眼直直觑着他,肖惜年俯下身子,将罗百户穿的喜袍解开。
“妾身替夫君更衣。”
男人黝黑面颊霎时间涨的通红,身子连连后退,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娇媚佳人,而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肖惜年咬着唇,“夫君是嫌弃妾身吗?妾身是庶出,的确比不过嫡小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