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后山遇险,薛素心中的确憋着一股火儿,上不去上不来噎的十分难受。
但现在已经过去数日,她总不能一辈子迈不过这道坎,有跟楚瞎子置气的功夫,还不如早些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说不准上辈子那个有缘无份的孩子还会投到她肚子里。
心中念头连转,薛素一步一步挨到楚清河面前,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抹去男人胸口处的一滴汗珠,娇憨道:
“瞧你都晒的出汗了,既然天气这般热,便先回屋歇歇……”
女人指尖像带着电流,抚过的皮肤一阵酥麻,让楚清河浑身紧绷,如同绷紧的弓弦。
“我不热。”
“就算不热也不好一直晒着。”
说着薛素便抓住楚清河的手腕,将人往大屋的方向拉去,哪想到这粗野蛮子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这人都不动分毫。
“你到底想干什么?”
粗噶声音中带着丝丝警惕,楚清河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在短短十几日内,就对薛素有所改观。
薛素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暗暗咬牙,嘴角弯弯露出一丝甜笑,两手死死攥着楚清河胸口的衣料,刻意压低声音:
“你我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总不能让我一直住在小屋,之前王佑卿闯入家门那回,他便发现了这一点,万一传出风声去,让我该怎么做人?”
将手中斧头放下,黯淡虎目微微眯起。
见男人露出思索之色,薛素心知自己不能再犹豫,她上前一步,两只细瘦手臂突然虚虚环住楚清河窄瘦劲腰,整个人好像依偎在他怀中一般。
男女之间到底不太相同。
即便薛素瘦的厉害,但最近却比以往丰润不少。
楚清河好似被一团柔软芳香之物紧紧包裹住,鼻前浅香涌动,他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脑海。
若不是死死咬牙,将那股冲动强行压制下去,恐怕就会当场失态了。
想起以前薛素跟王佑卿说过的话:姓楚的不过是个没用的瞎子,这辈子跟了他就是掉进泥坑,哪比得上你好,他还不如死了干净……
额角迸起青筋,黯淡虎目中怒意喷薄而出,狠狠将怀中女人推了出去。
肩膀被一股大力撞得生疼,薛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清河不过是个瞎眼瘸腿的猎户而已,竟然看不上她?
“姓楚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楚清河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像薛素这种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自己养着她已经算仁至义尽,怎么可能真将她当作妻子看待?
大阔步往前走,男人独自回了大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年轻女子死死盯着紧闭木门,平日里水润润的杏眼几乎要喷出火光。
她气的浑身发抖,在热炎炎的日头下站了足足一刻钟功夫,这才憋着气回了房。
楚清河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要不是她被后娘关在楚家院里一整夜,名声尽毁,哪里能轮得上这种人?
薛素到底是个女儿家,前世里受尽苦楚,心中本就十分委屈,本以为重活一回便能好好过下去,哪想不止事情不如意,还遭了别人的嫌弃。
脑海中浮现出楚清河满是厌恶的神情,她气的双眼通红,眼泪噗噗往下掉,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好半晌才止住泪。
到底薛素也是活了两世见了世面的人,心中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楚清河是个眼瞎的,瞧不见她皮相秀美,但身段总是能摸出来的。
她还真不信男人是个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轻轻哼了一声,薛素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盏燕窝,在水中泡发仔细挑出杂毛,放入米酒中酿制。
她这是头一回做绵雨糕,对面粉红糖的分量都把握的不算太好,从下午忙活到天色擦黑,总算将糕点蒸熟了。
绵雨糕的原料除去酒酿燕窝外,还有蜂蜜,玫瑰,白芷,牛油等物,上锅蒸了大半个时辰,糕点的香气便出来了。
薛素赶忙将蒸笼搬下来,掀开盖将浅黄色绵雨糕晾凉,之后用刀切成小块。
咬上一口蜂蜜的甜香便在口中融化,其中还夹杂着粒粒燕窝,配上香软化渣的口感,滋味特别的很。
一开始薛素只想着用绵雨糕美容养身,眼下发现这蒸糕的味道竟这般好,不住嘴连连吃了三块,等到有五分饱便住了口。
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实在伤胃的很。
她还记得前世里王佑卿拜的那位老师,早年间伤了脾胃,即便后来官拜二品,请了不知多少名医,用尽了珍稀药材来调养,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不到五十岁的高官,竟干瘦苍老的如同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
人呐,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否则一旦损伤了,再后悔也没办法。
边想着薛素边拿了脂膏回了房,将身上衣裳缓缓褪下来,指尖蘸了点因为热度变成透明的脂膏,点涂在肩胛骨中央的天宗穴上,以拇指轻轻揉按。
等吸收后,她又涂抹的更多,分别在屋翳穴、中府穴、膻中穴等处轻压。
由于加了象胆汁液的缘故,脂膏一涂在皮肉上,便会激起丝丝凉意。
薛素忍不住哆嗦了下,牙齿轻咬着粉润柔嫩的唇瓣,按着秘方上的步骤按摩一通,只觉得胸口又麻又热,也不知起效没有。
第11章 最会做戏
楚清河回到房中,浑身僵硬好似石像坐在梆硬的床板上,动也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