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慎听到她细细的笑声,低头一看她满脸红霞,连耳垂都染着粉色。这瞬间他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心头更是拔凉拔凉的。
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而且她还对他撒谎!
赵祁慎转眼就把人按着肩头压身下,眼神阴骘得可怕:“你明明还去了景阳宫,你究竟跟邵轩怎么回事,连作梦都喊着他名字,还喊......情哥哥?”
这一下叫顾锦芙愣住了,情......情哥哥?
两人四目相对,她眼晴眨啊眨,下刻笑得直接缩成一团。
情哥哥,他疯了吗?他又在乱吃什么飞醋。
她越笑,赵祁慎的脸就越黑,去捉住她手按在两侧,让她动不了:“笑什么?!”
她险些忍不住又要大笑,眸光一转,突然觉得现在就不要告诉他为好。
以前总是让她战战栗栗地揣摩他心思,有时候一个表情她都得小心翼翼猜了再猜,总该让他试试这滋味。
她敛了笑,颇认真与他对视:“等他跟你说了,你不就知道了,我那么喊是有原因的。”
“顾锦芙,这种事情不要说得含含糊糊,我要听你说。”
他警告一句,但她在他眼底看见惊色,逗弄他的心思就跟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
她崩着脸说:“没有含糊,确实现在说了挺麻烦的,还得跟你解释很多,怕你误会他。”
误会邵轩,有什么好误会的!她这是转眼就护上人了?
赵祁慎飞醋吃得酸味直接就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顾锦芙,你良心呢。”
她一愣,再度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边笑边嚷嚷:“放开我的手,我肚子疼。”
“作梦,放开之后让你去找邵轩情哥哥吗?”
她扭着身子,就差笑到打滚,眼泪都出来,话不成句:“不是,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说,乖啊。”
她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赵祁慎心里头一阵悲哀。能那么亲密喊人哥哥,他不过晚她生几年,就用这哄傻子一样的语气!
他醋意就化作怒意,掐抬起她下巴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顾锦芙差点要被他憋过去。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被吻着,肺里空气都没了,连推带推才将他推开忙喘两口。
“你这是要我命呢。”
她锤他一下,赵祁慎眼角带赤,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要是真能要她命直接就掐死她算了!
可他舍不得!
顾锦芙被他瞪得有些犯怵,想想他犯浑起来不是好相与的,转头拉了他兄长去砍头也说不准。她用手肘微微撑起身子,唇挨着他耳畔说:“没有情哥哥,只有亲哥哥。”
亲哥哥......赵祁慎大脑空了一下,没转过来。
她又伸手圈住他脖子,唇落在他嘴角:“傻瓜,那是你大舅哥,顾宇清。”
她红唇诱惑近在咫尺,这刻他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惊得直接带着她就坐直,一双凤眼光芒闪烁不定。
“——他哪里像你亲哥哥了!”
她被带出了被子,在凉意中缩了缩脖子,然后再窝到他怀里去,抓着他胳膊把自己圈起来。慢悠悠地说:“变装了吧,以前你在建兴没少往脸上抹东西跑出去和人打架。”他小时候是又虎又痞。
赵祁慎被噎者神色几变,但是变装这个确实有可能。他不确定再问:“你怎么认出来的?毕竟他在穆王世子身边,当年他不是落水了?”
他这头的人去找过,毫无所获。
“所以我刚才就说还得跟你解释,怕你会起疑,想晚点问清楚兄长再跟你说详细的。”
“你确定?”
她皱眉,对他这种怀疑的态度不满:“那是我哥哥,生活了十几年的兄长,知道我乳名,喊我思思的兄长!”
赵祁慎沉默了,莫名觉得心虚。
好好的,怎么跑出个大舅兄来了?!
***
次日早朝,赵祁慎就将刘太后一应的罪行宣告朝堂,一并定了首辅与付家的罪名,再有是命当年曾经办顾家谋逆一事的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及戎衣卫重审,还顾家一个清白。
此事不消半日就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昨日多少就有首辅逼宫的流言,今日天子召告天下,自然引来一阵热议。
顾锦芙为着父亲的案子重审,出宫去了大理寺,在大理寺里,她看到负伤的黄理也在。见他很精神,她也替他高兴。
案情重审,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落定,程序都要重新再走一遍,证据推翻再重立也不是一两句,等到最终定案已经是五日后。
这些天她在外头,每日都能见到学子们聚集的盛景,茶楼酒肆里都是他们的身影。
赵祁慎先前派出亲近的武官一路开道护航,让赶考的学子们得了很多方便,一应学子对这个新登基的少年子十分感激,寒窗十年只为效少君的敬仰言论也传得沸沸扬扬。
莘莘学子,鸿鹄之志,听得她都热血沸腾。
这日她回宫,与赵祁慎说:“您说我要是个男儿身,挥笔青云,想想都有成就感。”
赵祁慎闻言瞅瞅她,问:“四书五经,中庸论语你读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