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悠然叹气,小心翼翼的拔出了握在枯槁手中的铜镜,确定她还在沉睡之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侧屋,她屏退守在屋内的二三等丫鬟,只留一个体己知心的廖婆子在一旁伺候着。
廖婆子在这府中已经呆了大半个世纪了,她自然知晓这府中的规矩是什么,这做仆人的规矩又是什么。
所以纵然她心中对公主贵妾之事很是好奇,可也恭敬如常的在一旁伺候着,默然不语,主子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
裴玉很是欣赏她这副沉静稳重的格,比绿波那个不成器的一等丫鬟实在是好太多了,如今府中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个像廖婆子这样的丫鬟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绿波那个小丫头也不小了吧,该是为她找个婆家了。”裴玉洗去了上的脂粉味,褪下裹着躯的艳丽华服,再次换上了一袭月白缠枝西番莲缂丝圆领广袖袍,下着雨过天青烟罗裙,抹去了胭脂水粉的脸颊更显得苍白无力,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县主,您还是上点妆吧,这老祖宗虽不喜那大红大紫的装扮,可若是让她见了您病病歪歪的模样,岂不要心疼。”廖婆子说的很是委婉,她赶紧寻了个镶嵌螺钿的胭脂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裴玉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脸色苍白的过分,嘴上也不带半点血丝,可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她想以这个无言的办法告知老祖宗,莫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越界了,已经不能容许她在这样下去,这长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