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城心中涌动着一股冲动。

“你不是一直想我摘下面具吗？”

苏心棠震惊的抬头。

“想看看我吗？”

江云城的手覆在面具上，却被苏心棠一把按住，“mask，我遵守诺言。”

“什么？”

“你说过，等孩子落地，我们就结婚，那时候，你就会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她眼中有晶莹的波光，“可是孩子......他来不了了。”

夜为什么如此漫长？

漫长到他觉得时间都已经停止。

无边的悲痛快要把他溺毙。

“心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保证。”

苏心棠乖巧的在他干燥温暖的怀里点头，“我相信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江云城舔了舔唇，“没有孩子，没有钻戒，没有婚纱.......”

“上次不是问过了，怎么又问？”

江云城声音颤抖：“我想听你说愿意。”

苏心棠轻轻开口，一字一顿：“我愿意。”

江云城笑了，在她脸上胡乱的吻，“不管我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不管我是........”

他在信中默念：不管我是江云城，还是mask.......

“你都愿意吗？”

回答他的，是苏心棠清浅的呼吸。

吊针里面有镇定的成分，她有了安全的港湾，很快就沉沉睡去。

留下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悠长的轻叹。

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顾潇坐在陪护椅上，一边从保温饭盒里把小馄饨盛出来，一边哼着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呀，心棠你醒了！”

苏心棠笑了笑：“你来了。”

顾潇嘟嘴，“我爸偏心，昨天晚上回去亲手包了小馄饨，早上上班前煮好了让我给你带来，我一个亲生的都没有这个待遇！”

“叔叔对我好，我会记着的。”

顾潇不以为然的说：“一觉睡到十一点，昨晚睡得挺好吧。”

“嗯，”她点头，mask抱着她睡，肯定睡得好。

顾潇看她气色好了许多，也十分开心，喂她吃了一碗小馄饨，又风风火火的给她洗葡萄吃。

苏心棠拉住她：“潇潇，我舅舅他.......”

顾潇愣了一下，“心棠，你别问了。”

心猛然间一沉。

“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顾潇叹了一口气，“缺氧的时间太长了，我爸亲自做的手术，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着了。”

苏心棠闭了闭眼睛，“残疾了吗？”

顾潇咬着唇，“......植物人。”

手中盛着小馄饨的瓷碗哐啷啷的摔道地上，瞬间分崩离析，温热的小馄饨和汤汁一起，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