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脸sè一沉, 又问,“赶哪儿去了?”
婆子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宋渊满腔都是怒火,他攥着手掌心,又指着丫鬟婆子大声吼了一通, “你们说, 老夫人到底将陈姨娘赶到了哪里?”
丫鬟婆子都低着头, 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声。宋渊见他们不说话,一脚踢在了身旁的婆子腿上。那婆子闷哼了几声,捂着腿肚倒在了地板上。剩下的人一见,也慌忙跪倒在地。
宋渊满腔怒火无处可发, 他又狠狠的踢了几下门窗,直到脚上传来痛楚他才停了下来。门窗早已岌岌可危,宋珩走到那里,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快步走了几步,使劲将宋渊推到一旁。只听‘嘭’的一声,门窗落在地上,正好是宋渊刚刚站着的地方。
宋渊打了一个激灵。这时一阵秋风吹来,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宋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意,才看向宋珩。
半年不见,宋珩似乎变了许多。他个头很高,脊背挺拔,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瘦削。因着常年病着,他脸sè有些苍白,一双棕黑sè的眸子清澈而又深邃。与之前那个呆怔的少年相比,甚是陌生。
宋珩低头看了一眼在地板上呻.吟的婆子,蹙了蹙眉头,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小丫鬟们都感激的望了一眼宋珩,搀着婆子悄悄地出去了。
宋渊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到临窗大炕上。宋珩也跟着走了过来。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许久,宋渊表情微松,开口唤了一声,“珩儿。”
宋珩看向宋渊,淡淡的道,“父亲是要找陈姨娘吗?”
宋渊闻言低下了头,根本不敢正视宋珩。
宋珩又道,“父亲是要亲口问一问陈姨娘是不是她下的毒手,才相信我和妹妹被她中伤多次?还是觉着这些事情都是祖母胡乱编造,冤枉了陈姨娘呢?”
“我——”宋渊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宋珩,满腔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眼都蹦不出来。
如今想来,当年之事确实是他草率了。只是他千想万想,也难以置信陈月娥有这般歹毒的心肠。可当时是陈升第一次来青州府,风景秀丽的庭新湖不去,偏偏去偏僻又怪石嶙峋的临湖。他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只是觉着陈月娥不会做出那等事,才相信陈升说是宋珩脚下一滑,摔倒在石头上。
“当年我磕伤脑袋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现在却也清清晰晰的记起了每一幕。陈升原是要把我推到湖里面的,情急之下我抓住了他,才没有被推到湖中。”
宋珩的声音有些冷。宋渊听了,浑身上下犹如置之于冰窖之中,从头到脚,都是冰凉一片。宋珩不会水的事很少有人知道,那陈升不过和宋珩初次见面,又怎会知道。
宋渊细思极恐。他又想起宋老夫人在信中曾给他提过,宋瑶并没有所谓的弱症,那她踩住宋琬的衣摆,又是何居心?
他处处护着爱着的人,分明是想置他的儿女于死地。宋渊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浑身瘫软。
宋珩没有扶他,又默默地道,“陈姨娘是什么身份,父亲不记得了吗?瑶妹妹留情陆世子的时候,可也曾想过咱们宋家的脸面?父亲,您贵为朝中六品大员,难道这些道理一点都不懂吗?”
宋渊出了一身冷汗。他宠庶灭嫡,就这一点,也足以让言官参他一本,官职不保。更不用提宋瑶那件事了,若是捅出去,不要说他脸上没光,就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