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抬手摸着宋琬脖颈中的红宝石金螭项圈道, “我记得这是你母亲的陪嫁。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样式还是一样好看。”
这只红宝石的金螭项圈还是在整理库房的时候发现的, 宋琬瞧着jīng致, 便让孙嬷嬷拿去金银铺子洗了一遍,昨儿个才拿回来的。宋琬在梳妆的时候看见了它,便随手带在了脖子上。
宋琬记得,前世在举家搬到京师的路上,宋瑶就戴着这个金螭项圈在她的面前招摇。原来那个时候, 陈月娥就把她母亲的嫁妆收为己下了。
宋琬没有说话, 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纸笺递到宋老夫人的手中。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接过小丫鬟捧来的雨前龙井呷了两口。
宋老夫人扫了一眼红纸笺上的小字,越往下看脸sè越yīn沉。在看到下毒的字眼时,宋老夫人愤愤的拍了一把小炕几,砚台里的油墨溅出几滴, 洒在淡黄sè的蔡伦纸上,甚是显眼。
宋琬连忙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轻轻拍着宋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宋琬见宋老夫人气的脸sè通红,又蹙着眉头嗔道,“信不是还没送出去嘛,祖母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若是再气坏了身子那更不值得了。”
宋老夫人握住宋琬的手道,“琬儿,若是这封信到了你父亲手里,怕是你父亲他就轻信了陈姨娘,而冤枉了你。祖母怎能不气?”
宋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垂了垂眸子,低声道,“怕是没有这封信,父亲回到家也会冤枉了我。”宋琬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又抬头和宋老夫人说,“还好有祖母疼着,琬儿不怕冤枉。”
宋老夫人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自打陈姨娘母女进了咱们宋家的大门,出了多少幺蛾子事。你哥哥磕伤了脑袋,你又摔着了额头,恐怕这些都与那陈姨娘脱不了干系。你父亲他偏心偏到了家,竟叫陈姨娘在咱们宋家一手遮天。”
宋老夫人这几日清明了过来,越想越觉着自己过去糊涂的厉害。只是现在她清醒了,宋渊却还被那个‘狐媚子’迷惑着。宋老夫人拍着宋琬的手道,“琬儿你放心,祖母定会为你做主。”
宋琬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伏在宋老夫人的怀里说了一阵子话。祖孙之间亲密无间,方妈妈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没一会,宋珩也过来了。宋珩提起外出求学的事,宋老夫人甚是高兴。府学里头的夫子给宋珩引荐了胡正胡翰林,胡翰林虽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但学识却很渊博。前世他指点了宋珩一二,宋珩才得以考中同进士。
宋琬想到这里不免蹙了蹙眉头,她记得孟阶的导师是夏冕夏次辅。夏次辅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却一直和谢光敌对。孟阶这一次外出求学,怕是要时时经受冷枪冷箭了。即使宋琬知道这些在孟阶面前算不得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用过早膳,宋琬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东跨院里。自打她重生后,就很少再摸经书了。今日却觉着心烦,她让明月找了两本佛经过来,念了一阵方慢慢平静了下来。
孙嬷嬷从外头回来,给宋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紫鸢终于松了口,愿意出来指证陈姨娘陷害宋珩。宋琬松了一口气,她拿出那一张带着泪痕的红笺纸来,笑着和孙嬷嬷道,“走,咱们去会会陈姨娘。”
西跨院里很少有人来,院子里寂静一片。走得近了,隐隐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宋琬仔细辨了一回,便认出这个哭声是宋瑶的。
宋琬笑了笑,抬脚进了院门。杨婆子和另外两个婆子坐在台阶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