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觉着嘴里头一股腥味蔓延, 他往地上一看。两颗半截的牙齿郝然躺在那里,他用舌头抵了抵上chún,门牙果然比别处短了许多。
陈升哭嚎道, “我的牙——”
哪里又有人管他。
软帘微动,走进来一个小丫鬟, 火急火燎的道,“老夫人, 大小姐, 不好了。金缕姐姐被陈表少爷推到了柱子上,摔到了后脑勺,流了好多血。”
宋琬皱了皱眉头,看向宋老夫人。宋老夫人的脸上yīn云密布,只听她冷冷的道, “还不快点将这两个人给我拖出去。”宋老夫人说的是陈月娥和宋瑶。
一群婆子上前, 有劲的大手钳住陈月娥和宋瑶的胳膊, 根本不留给她们任何挣扎的机会。小丫鬟们打着软帘,就快要出去的时候。宋老夫人又说了一句,“也不必将她们二人拖到后院了。西跨院后山处有三间后罩房,就让她们住在那里。”
西跨院里的后罩房一贯是下人住的地方。那里地势低平, 雨水大都往那里流,极是湿冷。
看来宋老夫人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
有四五个小丫头搀着金缕进来。方妈妈忙上前亲自扶着金缕坐到了玫瑰椅上,她低头就看到金缕后脑勺处一片黏湿,猩红sè的血顺着耳际滴在衣服上。金缕今日穿了一件淡粉sè哆罗呢的褙子,肩膀处一片醒目的红。很是刺眼。
宋琬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贾大夫,蹙眉说道,“贾大夫,你还不快给金缕看看伤到了哪里。”
贾大夫连忙托人去前院取了药箱过来。他虽和陈月娥沆瀣一气,但也是正经八儿的大夫,医术还是有的。他用纱布给金缕包扎好,才给宋琬拱手道,“大小姐,金缕姑娘只是磕到了后脑勺,小的给她止了血,并无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宋琬点了点头,让小丫鬟搀着金缕回厢房休息。只听门外传来陈升的哭叫,“你还我牙来——”接着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声。
宋老夫人本来就不待见陈升,这下子更是厌恶至极。她摆了摆手,和方妈妈道,“咱们宋家住不开他了,遣人送他回去。”
方妈妈领命出去了。
外面又是一阵哭嚎声,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wū.言.秽.语。宋老夫人双目yīn沉,好大一会才和宋琬说,“你瞧瞧,你父亲他到底招惹上了怎样一户人家!”宋老夫人xiōng口起伏不定,看起来气得不轻。
宋琬连忙坐过去,倒了一杯茶给宋老夫人,“祖母,你消消气。莫要为了此等小事伤着自己。”
宋老夫人想起自己以前那般糊涂,紧紧地握住宋琬的手,“琬儿,你还怨恨祖母吗?”
宋琬低下头,温软的笑了笑,“祖母说什么呢。琬儿从小被祖母带大,祖母为琬儿cào碎了多少的心,琬儿又怎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埋怨祖母。”
宋琬想起来她小时候身体弱,夜里常常发起烧来,宋老夫人每次都会守她整整一夜不合眼。虽然宋老夫人待她和宋瑶上确实糊涂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宋老夫人cào劳一生将宋渊抚育大,宋渊便是她的主心骨。宋渊喜欢陈月娥和宋瑶,她为了讨好儿子,也不免倾向于宋瑶一些。宋琬都能理解。
宋老夫人总归是疼爱她的,宋琬一直知道。
宋瑶虽笨,但陈月娥却一向是舌灿莲花。如果老夫人真的向着宋瑶,那陷害的帽子必然就扣在了她的头上。
那一日宋老夫人亲自迎她进门,宋琬就完全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因为宋老夫人站在了她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