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han,夏日的热气已然褪去。宋琬望着雾蒙蒙的天,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祖母是个糊涂的,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她现在再不为自己打算,怕是以后被陈月娥和宋瑶母女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庆幸的是,她还有个哥哥。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宋珩今年就中了举人,宋老夫人还带着她看了几场戏,给宋珩定下了一门亲事。未过门的嫂嫂是个好相处的,但她也不能一直跟着哥哥嫂嫂住在一起。
说来说去,她还是得找个靠山。
以前她总以为神宗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可她最后不也是被打入了冷宫。这一世,她是再不会踏进皇宫一步了。
在后宫熬了那么多年,宋琬也看透了许多。找谁当靠山都不如自食其力,因为到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
所幸她早逝的母亲给她留了许多嫁妆,如今她大了,若是从宋老夫人手里要过来,想来她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以后她成了老姑娘,那她也是有底气的老姑娘。大不了被别人在后面戳戳脊梁骨,又真的伤害不了她哪里。
宋琬突然想到了孟阶,如果旁人知道她和孟阁老有那么一丢丢的交情,那她会不会底气更足一些?
宋琬乐了,她怎么就忘了她和大名鼎鼎的两朝元老——孟阁老是邻居。如果有了孟阶这个靠山,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了。恐怕那些骂她老姑娘的人也只能偷偷地在心里骂她了。
宋琬从来没有觉着孟阶那一张冰碴子脸这般可爱过。
今儿早上在‘凝羡堂’偷看他却被他逮个正着,她一慌张,立刻就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念又一想,这样做贼太心虚,才又朝他笑了笑。那个冰碴子脸似乎没有看到,就出了门扇,真是枉她一片心意。
宋琬托着脸颊想了想,她和孟阶是真的不太熟,还是自己先表示一下友好为好。
宋琬记得她库房里有一个紫檀木镶嵌文具匣,因为贵重她一直没舍得用,在太子府她又用不着了,就一直丢在角落里,后来给了熹宗的六皇子,也就是她的玄孙。那小子顽劣的很,没几日就将文具匣摔得稀巴烂。现在送给孟阶正好。
雨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sè渐渐暗了下来。宋老夫人院里的小丫鬟跑过来说不必再去‘春泽斋’用晚膳,各院自行去厨房取来用便可。
桂花采摘的也差不多了,宋琬将几人采的新鲜的花.苞聚在一起,堆得湘竹小筐尖尖的。喜儿和双雨去厨房取了晚膳过来,宋琬让她们放在了东次间的食桌上。
红玉打了热水进来,宋琬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不红了,但还有些肿。宋琬洗了手,笑着问她,“红玉,你跟在我身边服侍多少年了?”
红玉将绸巾递到宋琬手中,想了想才说,“奴婢是永隆十三年被管家带进来的,原先在厨房打杂,一年后才有幸被分到小姐的身边伺候。算起来也有七八年了,不知小姐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竟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说起来倒是我这个主子失职了,你好歹是我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鬟,我到现在却都不晓得你家里如何。”宋琬看到红玉正紧张的望着她,微微一笑又道,“我听明月说今儿个你家里来了人看你,可是家里面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难题?我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红玉心中一紧,面sè变得煞白起来。难道小姐已经知道了她家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