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自己不止一次跟王雨萱强调过,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对于年轻女性满含恶意,她又是那么的娇艳,一个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不回家,就那样游荡着,真的很危险。
可能她在这儿还有别的朋友可以投靠,或者,她也可以在某家酒店住上很久。
可我仍旧放心不下,单纯的觉着,她不在我眼前,就会出现意外......
这个感觉很强烈,它让我忘却了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也让我忘记了在回来之前,我有多抗拒跟她接触。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
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时才会追悔莫及。
诚然,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心里很乱,我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下最为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王雨萱,确定她的安全。
我有想过立刻联系老王,告诉他王雨萱在几天之前就跑了回来,根本没去什么利物浦,她的一切都是在骗他,只为了追求所谓的绝对自由。
但,仔细想想,我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跟推卸责任有什么分别?
她在时,我没有去告诉老王;等她离开之后才去告诉他......扪心自问,我做不出这种事儿来,就算最后要告诉老王,也会是在我将王雨萱找到之后,才会那么做。
坐在沙发上,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中寻思着各种可能,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她了解的实在太少了一些,有限的了解,又都是局限在我们所一起经历的事件里:三里屯的酒吧,我们饮酒大醉、后海的夜色霓虹中,我们肆意喧闹、宜家的粉红色家居,大润发超市的货架......
而关于她自己的一切,我都不曾了解,她在这座城市里有多少朋友,以往她在北京时,伤心的时候会去哪里,我更不知道。
可以说,这时候的王雨萱,之于我而言,就是一张白纸。
一张没有人来勾勒泼墨的白纸,让我该去怎样了解?
渐渐的,我开始自责,男人在迷茫的时候,特别需要香烟或者啤酒来给自己慰藉,我无头苍蝇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跑去冰箱的位置,拉开门之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矿泉水之外,根本就没有啤酒。
自佟雪来了又走之后,出租屋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啤酒了。
那么,香烟呢?
香烟在今早的时候,就被王雨萱拿到了卧室里,而如今卧室门还被反锁着,我更不可能去触碰到隔着一道的门的美好......
真的很可悲,偏偏在这种悲伤中,我又很想放肆地嘲笑自己。
我不禁会想,是不是注定了,在这座城市里,活该我一无所有?
没有自己的事业,银行卡里没有足够的金额,自以为很相爱的女人相继弃我而去,随之而来的又是兄弟的背叛,现在,就连自己的妹妹我都没有看住。
“走吧,都他妈走吧。”
我疯了似的大叫,在这间越发空旷的出租屋里,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生物,我感到的不是孤独,不是寂寞,而是黑暗。
纵使窗外的夕阳,是那么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