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许大娘半是哄半是劝的:“你也懂些事,你爹妈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叫你嫁过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弟弟?而且啊,我也看过了,那个顾南,虽然性子冷了些,面相凶狠了些,却不是个坏人。你看他平日里怎么待他妹妹的就能明白,懂事些,别叫你爹妈心烦。”
“可我不喜欢他……”
“姑娘家家的,整日把这些话挂在嘴上,也不嫌丢人。”许大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看中的,是村东头刘家那个小子。那小子没别的本事,成天只会说大话,又有什么好的。你看看顾南,打猎的本事那么厉害。跟着他,不愁吃喝的,哪里不如刘家小子了?听话,明儿早上,我再去问一遍,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你也可以准备衣裳了。”
说罢,便要逐客。
顾盼悄悄露出脑袋,去看院子里的情景,只见一个姑娘,十六七岁左右,穿着洗得泛了白的裙裳,跪在地上,满脸泪痕,死死抓着许大娘的裙裳,不肯松手。
“我当是哪位姑娘,如此爱慕我哥哥。不惧羞涩,也要求了许大娘来提亲。没成想竟是本人不愿意的——强扭的瓜不甜,也不知大娘有没有听过这个道理。
顾盼猛不防的开口,把许大娘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一回头,见她在墙头上趴着,面上有几分讪讪地,却依旧笑道:“顾丫头,你怎的过来了?”
“哥哥回家,听了这门婚事,有话叫我带给大娘。我这才到门口,便见未来的嫂嫂哭哭啼啼的,心里面好奇,就听了听——大娘,人家既然不愿意,你又何必强逼?”顾盼的手一撑,整个人就坐在了墙上双腿来回摆动,后跟撞上墙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脚印。
“什么不愿啊,这事是她爹娘亲自上门,托我说的亲。结婚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听父母的——小丫头不懂事,别扭几日而已。等我跟她爹娘说了,好好管教她。”许大娘连忙赔笑,说得煞有其事。
“别,许大娘,可别说得像我哥哥上赶着非要娶这位姑娘不可。我哥哥生得一表人才,又是文武双全,大娘别说得像没了胡姑娘,便不得娶妻了一样。”
“哎哟哟,你可别多心。南小子是村子里最有本事的一个孩子,大娘这也是为他好。青莲这丫头,又听话,又懂事,手脚又勤快。若是跟你哥哥一起了,定然能好好照顾他。”
顾盼再懒得与她刷嘴皮子功夫,望向了泣不成声的胡青莲:“你弟弟怎么了?”
胡青莲一直低着头,顾盼问她,她也不说话,只是哭。
顾盼等了一会儿,便没什么耐心地开口:“问你话呢。”
胡青莲浑身一僵,心中不自觉地发颤,许大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非但不敢开口,连与顾盼的眼神接触也不敢有,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疑惑。
之前每每见到顾盼,也没觉出什么异样,她与村中的女孩儿也无甚区别,至多活泼外向了些——活泼外向的女孩子许大娘也不是没见过,比顾盼更甚的都有。
怎的今日,与她说话,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小志、小志得罪了人。他们说,要天柱山中最大那条蛇的蛇胆来换,不然就杀了小志,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