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就是了。
“可老奴听说,方入城那会儿,宋夫人便因舟车劳顿,而没了腹中骨肉。”李俊良道,对这番说辞,不是很为相信。
顾盼小产的事,自然传得沸沸扬扬,那大夫也不是很有医德的,加之对宋长束这个“乱臣贼子”颇有不满,旁人一问,便也悉数说出。当时成了整个临安城的笑谈,李俊良倒还算给他们一点面子,说得委婉许多。
他要是当场把顾盼小产真正的原因说不出来,只怕顾盼当场就绷不住了。
宋长束的笑容变得苦涩:“便是听信了那庸医的话,如若不然……”
那语气,听者流泪,几乎不忍心再问下去,再揭他的伤疤。
李俊良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道:
“既然如此,宋大人与宋夫人又何至于逃?老奴为着找二位,身子骨险些散了架。倘或二位大人在老奴的府宅中出了什么事,叫老奴如何向圣上、向陈国交待?”
“桑儿胆小,行事莽撞,方才见屋外守了人,以为是要杀她的。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还请饶恕她这次,宋某在此谢过了。”宋长束抱拳道,李俊良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好半晌才问道:
“确定了?”
“确定了。”
“大人……是真心为我楚国效力?”李俊良又问,声音提高了些许,像是刻意让什么人听见,又像是在提醒着谁。顾盼心中好奇,难不成在哪个隐蔽的地方,还有着谁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想要看看,可是此时低着的头万万不能抬起,只挪动眼珠能看到的范围又及其有限,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去听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却什么也没听见。
“是。”宋长束亦答得响亮,他站得笔直,虽穿着布衣,却是威风凛凛,仿佛此时此刻,正站在沙场之上点兵,只待出征。
李俊良满意一笑,略一抬手,士兵们便收了势,立在那处,只如一根根顶梁柱。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与夫人在寒舍歇息一二,奴这便进宫,向圣上请旨。来。”李俊良说罢,士兵们便有序的撤离,紧接着,便有四位婢女,从院外走近,向两人行了一礼,为首的道:“二位贵人请。”
顾盼这才抬起头来,与宋长束对视一眼。随即,便同那四个丫头去了。
丫头们领着他们绕了许久,来到一个雅致的院子里。院中养了几只仙鹤,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顾盼忽然就想起了燕府,除却金台山上,燕平生的院子里也有两只,无他,为着孙瑛榕喜欢。顾盼每每去他院中,十次倒有六七次见着孙瑛榕与仙鹤在一处,眼中的喜爱几乎要溢满出来。
这几只仙鹤看起来与燕府的并没什么区别,可顾盼就是觉得,燕平生府中那两只,更为好看,羽毛的颜色更纯、更亮,更叫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