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梓桑一皱眉,正要开口,忽的被她拽住了手:“求求你,告诉我。”
“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手底下的力道逐渐收紧,顾盼望着她,似乎要寻求一个答案。
燕梓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像是当年,小小的燕平策拉着她,哭着问: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母亲。
燕梓桑也无法回答。
当年她无法回答燕平策的问题,如今,面对顾盼,却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她从不曾退却逃跑,便是当初为宋长束所擒,受尽折磨。
便是她蛊毒被解,得知自己屠了一城,被押送回京,遭受万民唾骂。
便是死而复生,逼着自己用这病弱的身子练回自己的功夫。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的绝望都不曾让她心生退意。
可今日,她却怕了,顾盼的手像是最具有腐蚀性的毒物,穿透坚硬的铠甲,将她的手臂灼烧吞噬,露出森森白骨。
她想逃,却不能逃。
她只是站在那处,冷冷地望着顾盼。
从顾盼眼中看到的,是溢于言表的失望。
是翻越山川河流,历经千辛万苦,寻到手上的至宝,却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是鄙夷,是轻视。
是后悔。
顾盼心中一阵发虚,只得猛地将人推开,妄图以剧烈的反应来隐藏内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才必须经历这些。我做错了什么......”
“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曲清河却在此时走了进来。
是苏胭渺听见两人争执,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半年来,燕梓桑的雷霆手段,她看在眼里。深怕两相恼怒,动起手来。
她主子此时,绝不是这个小师妹的对手。
所以,她在雁门城中寻了半晌,终于找到了曲清河。
“哎哟哟,瞧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叫人心疼死了,怎么?难不成是在争风吃醋?好了好了,师兄两个都爱,好不好?”
“你若决了心要当龟缩的废物,尽早回京城,省得碍眼。”燕梓桑说完,径直出了帐篷,顾盼埋首于臂弯,哭得不能自已。
“怎么了,盼丫头?”曲清河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问,“一会儿叫林青淮他们几个看见,又以为我欺负你。打我怎么办?”
顾盼抬起头,一双眼肿得红桃一般:“青淮醒了?”
曲清河摇摇头,眼见她眸中的光黯了下去,复又笑道:“不过......找到浣君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