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相信你是山野里长大的了,怎么一点男女之嫌也不避。”曲清河笑道,要想动手,却又不好下手。
“我把你当大夫,大夫只管治病救人,不会起非分之想。”伤口实在是疼,顾盼忍不住用手去按,一面在药箱里翻着伤药。
“你便这么相信我?”曲清河笑道,拦住了她的手,犹豫一会儿,还是拿出剪子,将伤口处的衣料剪开,“便是大夫,也该避忌些,不可全然放心,知道吗?”
“知道了,你......你轻点!”
伤口并不算深,血也没流了不然顾盼一路这么折腾,早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了。
干涸了的乌黑血渍黏在伤口及肌肤上,曲清河打了井水,先进行清洗,才一碰到,伤口又裂了。
顾盼当即叫唤起来——她向来怕疼。
“忍着点,一会儿吓得我手一抖,给你把伤口扯开了。”曲清河难得的认真,手上动作有条不紊,丝毫没有被吓着的迹象。
顾盼却没注意这么多,只是哭丧着一张脸:“痛死了,你轻点好不好。”
“我下手算是温柔的了,你是没见着你师妹,要是她来,你连叫都叫不出来。”曲清河说着,抬头看了顾盼一眼。
好家伙,双眼通红,满脸委屈。本就因为一夜的撕打而浑身脏乱,再配上这么个表情——知道的是在疗伤,不知道的,还当他怎么禽兽。
“直接痛晕了是么……?”顾盼瘪着嘴开口,嘴里却顾盼被塞进了一样东西。
甜的。
“你哪来的糖?”
“昨儿在路上看见,就买了些。”曲清河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一块一块的,可不就是桂花糖么。
顾盼砸吧砸吧嘴:“就是太甜了点。”
眉心就挨了一下。
“有得吃就吃,挑三拣四的。”
顾盼强制性的把注意力放在口中黏牙的桂花糖上,尽量不去想那伤口。感觉到痛了,就往嘴里再扔一颗。如此,也勉强忍了下来。
“我这也没有女人衣裳,你把铠甲穿上,挡着点……全吃完了?”曲清河收拾着东西,余光瞥见那只剩碎糖屑的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歹给我留点,一颗没吃呢。”
“没忍住。”顾盼不好意思地一笑,“要不然,一会儿我给你买点?多买点?”
曲清河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等着他们四个醒来吧。” 说着,见顾盼独自穿铠甲有些困难,便帮了把手:“记着,对他们四个而言,现在是没完成你布置的任务,辜负了你的嘱托,正内疚着——加之昨夜犬奴来袭,没能护
在你身旁害你受了伤,心中更不是滋味。你可别操之过急,需得缓上几天。”
说罢,便起身去了。
顾盼按了按伤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勉强起来,找了个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