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你与你夫君恩爱,不愿离了这缘分,也趁早与慕儿说清楚的好。自然了,本宫,一直都希望你能坐上太子妃之位。”
“可是......民女已是生过孩子的人。”顾盼问道,一时间不明白皇后表达的意思。
皇后若是觉得可惜,倒还正常,可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要她改嫁!
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她回陈国以来,看得出陈国对于女子,恶意是极大,莫说行为“不矩”,便是在外人面前露个脸,也要被戳脊梁骨。
何况她这种嫁了人的,便是夫君死了,也只能守着公婆过日子,再嫁是直接要被打死的。更别说她这种夫君还在人世的。
若真要改嫁,就只能宋长束休妻。
哎哟哟,这更不得了了。
陈国被休了的妇人,就她听说的,没一个活得下来了。
别说另嫁,便是娘家也回不去,只能流落大街,要么饿死,要么被欺辱而死。
皇后竟然要把这样的女子册为太子妃?
不是她脑子有病,就是自己耳朵有病。
皇后面上笑容不变,拿过一旁的茶盏,缓缓地饮了一口茶,优雅端庄:“桑丫头从来不在意这些的,今儿,怎么也瞻前顾后起来?”
“若只是民女自己的事情,自然无所顾忌,可事关皇家,哪里又敢莽撞。”顾盼微微低着头,感受到皇后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 半晌,皇后叹了口气:“若是本宫的意思,你既已嫁人,便是与慕儿再无瓜葛了。可慕儿平日里都乖巧,偏在你身上,与本宫倔着。当初你的死讯传来,本宫便着意替他选妃。可他却说,国公新丧女,他便大张旗鼓选妃纳妾,于情于理不合,也会伤了忠臣之心,因此才搁置了。随后你回来,却已为人妇。当时他说是去祖州,本宫却知道,他躲在城外消沉了一段日子。待他回来时,本宫以为木已成舟,他当死心了。又提起过一次纳妾之事,又被搪塞了过去。此后,他甚至为此与陛下起过争执,面上虽说着年纪尚小,娶妻会乱了心思。可知子莫若母啊,他是不想成亲了。”皇后说着,语气柔和,不带半分责备,反而有的是无奈与难过。顾盼却觉得如芒在背,浑身寒毛乍
起,坐立难安。 “莫说慕儿是太子,即便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断然没有终身不娶的道理。无后,是为大不孝。这一两年倒还好,可时日长了,他是要被天下人所唾骂的。因而,你
若愿意嫁给他,自然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若是不愿,也帮着本宫劝上一劝,你的话,他总还听些的。”
“是。”顾盼只能低头道诺。
随后皇后又与她闲扯了几句,方才让她走了。乔永慕并未走远,还在院中,见她出来,便先迎了上来:
“脸色不好?母后与你说什么了?”
“四个字。”顾盼抬起手,伸出四个手指头,“红、颜、祸、水。”
每说一个字,便用另一只手按下一根手指头。 “太子殿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殿下乃太子,说句犯上冒昧的话,便是将来的帝王,帝王不育,乃是对国家不忠,对百姓不义,待到你也百年之后,因无后而导致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是为不仁。你若是为了我成为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挨千古骂名的,却是我这‘褒姒妲己’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越来越能给人扣大帽子了。我也并非不娶,只是此时内忧外患不止,哪里有心事谈儿女私情,况且也的确没有看上眼的。便暂且搁置了。母
后是刻意夸大,危言耸听,也就你还信了。” “我的太子殿下,您的婚事,可不仅仅是‘儿女私情’,可是关系着国家社稷。若是没有喜欢的,便暂不娶妻,纳一两个妾室,再不行养个把姬妾也是可以的。”顾盼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