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梓桑走了进去,顾盼本也好奇,正要下去,燕梓桑一回头,冻住了她的脚步。
而后,大洞缓缓合上。
顾盼愣了会儿神,向丫头们吩咐了燕梓桑的话,便也坐在床上发呆。
她当初极为讨厌这屋中的布置,心中一直盘算着要如何改变一下风貌。
现在想来,幸好这段时间为着担心宋长束,来不及动作。
这屋子定然有许多关窍,她要是一胡来,指不定得毁了多少。
也庆幸,宋长束这段时日躲着她,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发现屋子里的不对。
呆坐了一会儿,去洗过澡又愣了半个多时辰,那大洞才再次打开,燕梓桑上来之后,又在铜镜面前动作一番,洞便闭合。
她此时已换过一身内裳,外面只披着一件外袍,似乎也洗漱过了。
“下面可以洗澡么?”顾盼大为惊讶。
“从金台山上引了一池温泉水。”燕梓桑道,除去外裳,便躺在了床上。
“服。”顾盼道,也知燕梓桑下去这么久,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洗澡。
多半是做了什么事之后,才顺便洗了一下。
不过燕梓桑不说,她也不问,只是躺了下来,睁着双眼,却睡不着。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不能。”
“......别这样嘛,好歹咱们现在在一张床上。”
“......”
“你为什么要帮我,要是换成是我。别人夺了我的舍,抢了我的一切,以我的名义做出我不会做的事,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
“回答一下嘛,不然我今晚睡不着的。”顾盼轻轻推了推燕梓桑,燕梓桑似是无奈,只得开口道:
“我曾经遇到一个高人,向他寻求回来的方法。他却说,我本该是个死人。”
“那日触柱,本该丧命。只是你在我尚有一口气时夺了舍,反而激发了我的几分力量,叫我还能活着。所以,你没有杀我。你我之间,也没有仇恨。”
“可是,你的一切,都变成了我的,你不介意吗?”顾盼问道,她其实最好奇的,就是这个问题。
燕梓桑表现得太淡然了,无论是在观门子面前,还是近两年未曾相见的父兄面前,都太过冷静自持,是以并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若不是她主动开口,顾盼也猜不到,她便是燕梓桑。
燕梓桑不语,顾盼还要问,燕梓桑却将手指竖于唇边:“师姐,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视线却牢牢黏在屋顶。
顾盼只是一怔,即刻反应过来,问道:“怎么这么想?” “要不然,师父怎么不叫我跟着他了?”燕梓桑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与可怜,偏偏面若冰霜,违和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