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得毫无预兆，小厮们见着他时，还以为是哪个下人的穷亲戚，正打算打发走，燕平策刚好回来，一眼便认出来了。

燕府上下对于观门子的到来，都额外看中，便是燕成疆，也破天荒的在朝堂上请了辞，匆匆赶了回来。

作为弟子，顾盼自然也要去的。

只见一衣衫褴褛，鹤发童颜的男人立在那处，仙风道骨，令人心中生敬。

观门子正与燕成疆说到燕平策又长个了，倏然见到顾盼，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三丫头过来，叫师父看看，长高没有。”

顾盼乖巧地过去，观门子望了望她，一捋有几分打结的长须，笑道：“高了，也胖了。”

“哪里胖了......”顾盼嘟囔道，看看自己有了赘肉的小腹，好吧，的确胖了。

“先生此次回来，可得在府中长住，也叫绾绾好生孝敬你。”燕成疆道，十足地诚心，观门子却摆摆手。

“不了，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求国公帮忙。”

“先生客气了，倘或有用得着的，只管开口便是。”

“老朽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徒弟，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便想叫她留下伺候她师姐。”观门子笑道，他身后立着一手拿幕离的女子便走了上来。

这女子身材消瘦，看着像是才十五六岁没发育好的模样，小脸蜡黄，脸颊往里面凹陷些许。

“这丫头姓荆，单名一个怜字。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她吃得少，又勤快。绾绾且当收了个下人在身边伺候便是。”

“先生这话，便是折煞绾绾了。既是先生的弟子，便是绾绾的师妹。做姐姐的，是该照顾妹妹的。”燕成疆道，顾盼便也甜笑着开口：“刚好绾绾在家中也没个亲姊妹，师妹来了正好。”

观门子闻言，眸光不经意地往顾盼身上一转，而后落到了荆怜身上：“四丫头，见过你师姐。”

荆怜上前行礼，顾盼连忙扶住了她的手。

“承蒙国公不弃，我这两徒弟了，多有打扰了——曲小子没给国公添麻烦吧？”

“清河很是懂事，日前，还救过绾绾的性命。”燕成疆道，便将这几年的事，缓缓到来。

顾盼本想多了解一些，便也安静地听着，忽觉袖子被谁扯了扯，回头一看，荆怜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姐，我可以洗个澡吗？”

荆怜跟着观门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活脱脱一个女叫花，身上还有一股子酸臭味，在这干净的庭院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顾盼方才听说她已经十八了，可还这么瘦小，本就有几分心疼。闻言，便先告辞，带着荆怜回了院子，安排人给她洗漱，又叫人赶紧去寻几套合适的衣裳来。

等荆怜再出现在顾盼面前时，她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洗干净之后，那原本脏兮兮黯淡蜡黄的脸霎时白净了许多，眉清目秀的，实在讨人喜欢。

就是太瘦小了些。

“师姐看，怜儿可还好？”

“好看极了，真是个美人胚子啊。”顾盼感叹道，荆怜害羞一笑，左右望了望，小声道：“我有话要与师姐说，能不能......”　　顾盼点头，屋中的丫头便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