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河的动作说不上轻柔,也不算粗鲁,倒是有些刚刚好,让顾盼能够接受。
只是,让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男人给自己的脚踝上药按揉,顾盼总是觉得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偏偏她是坐在黄雀儿背上,不敢乱动,生怕底下这猛虎突然狂性大发。
曲清河是功夫高强的——从刚刚他闪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至少不会比宋长束低。
猛虎发作,曲清河自然是能轻轻松松避开,她就可怜了。本来没什么本事,还受了伤,跑都跑不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你。”曲清河自然是察觉到顾盼紧绷的身子,不由得失笑,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放松些,叫血液流通了,脚才好得快,我一早教过你的。”
“你放我下来,我就放松。”顾盼声音有些发颤。
她能感受到身下猛虎体温滚烫,几乎将她灼伤,黄雀儿因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腹部,更是像重拳一样,一下一下地,狠击着她。
她只怕自己一个撑不住,摔了下去。
“你只是扭了脚,又不是断了腿,自己下来。”曲清河说着起身,退后了两步,似要给顾盼留出空地。
顾盼几乎没哭出声,只得示弱:“师兄,求求你了。”
“渍。”曲清河咂咂嘴,“你要早些这么可爱多好。”
一面说着,一面将顾盼提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还没等顾盼松口气,黄雀儿又凑了上来,强烈地气息打在她身上,狂风一般。
顾盼的身子再次僵直。
“乖雀儿,这样会把绾绾吓坏的。”曲清河轻声哄道,黄雀儿看了一眼他,又看向顾盼,终于是走了出去,在门口停了下来,趴在那处,眼神幽怨,像是被丈夫所抛弃的妇人一般。
顾盼长舒一口气,半趴在旁边的桌上,喃喃道:“吓死我了。”
“这下,可以上药了吧?”曲清河冲她挑挑眉,顾盼点头,却是伸出了手:
“不劳烦师兄,绾绾自己来便好。”
曲清河不置可否,将药瓶交给她,转身出去。
顾盼搽好了药油,四处打量。
这屋子装饰精致有趣,只是大多数物品,都是以竹所制。
有时候一恍惚,顾盼真会把曲清河当成竹子所幻化的精怪。
没多会儿,曲清河进来了,手中拿着两个酒坛子:“琉璃醉,最后两坛,特意留着与绾绾一起喝的。”
曲清河递给顾盼一坛,笑道:“师兄对你好吧。”
顾盼摇摇头,把酒坛推了回去:“我戒酒了。”
“戒了?”曲清河像是看见黄雀儿被鱼给吃了一样,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可是个酒鬼,就这么戒了?”
“唔......之前不是怀孕了嘛,喝酒对孩子不好。”顾盼笑道,“一段时间没喝,发现便是不喝,也能过得去,索性就戒了。”
曲清河歪着头打量她半晌,忽的伸手往她脸上捏了捏。
顾盼吃惊,下意识往后去躲,险些没翻了个底朝天:“你干嘛?”
“我想看看,你脸上有没有带什么人皮面具——你不是旁的人假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