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处处要看人脸色，便是枕边人，也不敢敞开心怀说话。

真叫人心疼死了。

“燕璋，我把赤鬼军给你，好不好？”

宋长束一顿，脸上满是惊愕。

“你说什么？”

“反正我也不想再上战场了，赤鬼军总是要给别人的。与其给别人，我情愿给你。”顾盼道，二人离得太近，她能清楚地看见宋长束的眸中，讶异，欣喜，还有几分，她说不清楚的情绪。

几种情绪翻腾呼啸，最终归于平静。

“不必。”宋长束道。

顾盼还以为他不信，急着就要解释：“我是真的......”　　“我明白，也知道桑儿的心意。只是能得一个机会便已很好了，若再要其他，未免太过贪心，我也做不到。赤鬼军是你多年的心血，即便你我是夫妻，我也不能随意夺取。再者，就这么给了我，赤鬼军

不服，国公心中不快。也会叫旁人怀疑，我与你一起，到底怀的什么心思。”宋长束顿了顿，在顾盼额间落下一吻，“我不希望你我之间的感情，被旁人恶意揣测。”

“是我考虑不周。”顾盼低声道，有气无力的。

她实在是不愿再看宋长束这副模样，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可惜一着急，说话就不经过大脑。

她若真把赤鬼军给了宋长束，宋长束只怕就不能在陈国再待下去了。

燕家父子三人，赤鬼军，青淮他们，定然都容不得他。

更何况陈帝。

陈帝虽不会直接下杀手，却可以将宋长束送回楚国，卖了人情，又将其清理。

二来，对燕家，就算之前没有什么的，此刻也不得不多生猜测。

她若真这么做了，害的，岂是一两人。

怎么就这么笨呢。

“不开心了？”宋长束问。

顾盼摇了摇头，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只是觉得我好没用，都帮不了你。”　　“你帮了我够多了，你的诺言，已经实现了。日后换我来实现承诺，可好？”说罢，见她仍不开心，又道，“你便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宋夫人，在家中料理好一切，叫我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心投入战场，

建功立业，可好？”

顾盼只能说好。

她还特意整理了心情，让宋长束眼中的自己真的是十分欢喜，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宋长束吻了吻她的鼻尖，抬头看了一眼，道：“宫遥等你许久了，应当是有事要找你。”

顾盼回头，见楚宫遥果然站在不远处，便摆摆手叫她过来。

宋长束顺势松开，道：“我去书房看看，你们聊。”

楚宫遥面带浅红，神态扭捏。顾盼只当她方才看见了两人的亲密模样，有些不自在，便问道：“有事？”

楚宫遥看了周围一眼，下定决心似的：“属下听说，主子要人伺候了。”

“嗯。”顾盼点头，忽觉站得有些累了，便往屋里走，楚宫遥跟在身后，顾盼这一走，又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将好容易鼓足的勇气泄了个口，支吾半晌不敢说话。

楚宫遥向来是憋不住话，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的。如今这个模样，实在是反常：“怎么，有为难的事要求我？”

楚宫遥点头，正要开口，又遇见小丫头端茶上来，忙低下了头，脸更红了些。

“要借钱么？”思来想去，顾盼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除了银钱二字，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楚宫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