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一路上都这么药着,是药三分毒,用得多了对身子总归是不好。”顾盼叹道。
“主子。”林青淮忽而一脸凝重,“要不你先吃了东西吧,口水咽着不累吗?”
说着,把那碗羹汤往顾盼面前推了推。
顾盼的口水声,“咕噜咕噜”的,听得他都觉得有些饿了。
顾盼摇了摇手,闻着这味道香,肚子也觉得饿,可真叫她吃,却觉得恶心反胃。
林青淮见她脸色太差,便拉过她的手与之把脉。
然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差了。
“君商,要不把床上那个挺尸的扔出去,给主子一个休息的地方。”
“别闹。”顾盼收回手,揉了揉眉心,不防林青淮猛地吼了起来: “闹?主子若是不想要这孩子了,只管与属下说,属下一帖药下去,叫他安安生生投胎!没得这么折腾,折腾他也折腾主子自己。”说着,见楚宫遥扯了扯他似乎要开口,怒道,“你去探探主子的额头,
看看烫成什么样子了?不吃不喝不睡的,宋燕璋还没死,主子急着殉什么情!”
“青淮。”许是觉得林青淮说得过分了些,浣君商开了口,林青淮一滞,面上却满是不忿。憋闷半晌,虚空一甩手,愤愤地出去了。
浣君商紧跟其后,也跟着出去了。
楚宫遥与苏胭渺想尽方法,勉强找来两块木板搭在两条长凳上,然后又不知从哪寻来一套被褥铺上,且让顾盼勉强躺一会儿。
不多时,林青淮端了一碗药进来。
顾盼烧得模模糊糊的,林青淮无法,只得让楚宫遥硬把药给灌了进去。
顾盼这一发烧,便烧了三日整,醒来时只觉喉头火烧烟燎一般,浑身乏力,四肢全像是灌了铅,勉强睁开个眼皮子,已算难得。
依稀可见窗缝外漆黑一片,她躺在软塌上,床幔遮掩着,反有几分朦胧......等等。
软塌?床幔?
顾盼挣扎着略略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所躺的,虽然比起宋府窄小了不少,可的的确确是软塌。
他们不是在林子里的木屋中吗,怎么会有软塌这种东西?还配上了淡青色的床幔。
床边守着的是苏胭渺,睡梦中听见了动静,不确信的掀开床幔一角来看,不由得喜形于色:“主子醒了?”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来扶顾盼坐起,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间,又回身去捧了一碗茶来。
那茶还温热,想是才煮好没多久的。
茶中似乎放了什么药材,有几分苦,却与茶味极好的结合,叫顾盼能够接受。
只是嗓子撕裂一般地疼,叫她只能小口小口地抿着,好容易抿完一碗,已是浑身大汗,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许多。
苏胭渺拿了斗篷给顾盼披上:“主子可饿了?一直备着吃的呢。”
不说尚不觉得,一说起来,顾盼只觉自己的胃痛得慌,像是有谁钻了进去,拿了针线,要将胃缝得只有黄豆大小。
“有些什么,先随便拿点来,胃受不住了。”顾盼按着痛的那处,却又不敢用力。
“是。”苏胭渺急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了粥进来。
顾盼真是饿了,一连吃了两碗,还要盛时,苏胭渺却不肯了:“青淮说了,主子饿了那么久,一次不能吃得太多,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