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真打算,一辈子做宋昭武的附庸了?”
顾盼指尖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眸:“我既已嫁给他,自然便要安心与他过此一生的。当然了,与失忆之前的我的性子大相径庭,你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有的。”
“不是!”楚宫遥摇了摇头,“披甲上阵杀敌也好,洗手作羹汤也罢,只要主子喜欢,属下都没有任何异议。可那人,是宋燕璋!”
“那又如何?”顾盼不解道,似乎打从一开始,这四人就对宋长束有着极深的恶意。她本以为是那场败仗所致,可仔细看来,又不止这样。
“以前的事主子忘了也就忘了,可他欺瞒主子,又给主子下蛊之事,主子就这么算了不成?”
“欺瞒一事,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至于,下蛊之事.....一开始有些防范之心也正常,何况他也没置我于非死不可的境地,全因‘不得已’三字,况现在已经解了毒,气恼过也就罢了。”顾盼笑着劝慰道。
“那是因为主子发现了此事,打算就此离开,他才急急地赶来解了这毒。倘或主子一直不知道呢?他是不是就要以此,叫主子痛苦一辈子?” 顾盼垂下眼睑,沉默了几分,楚宫遥知她听进去了,又道:“是,现在的确解了蛊毒,可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留下主子,还是为了叫主子安然生下小主子,他日后便不会下蛊了吗?而且主子,你没发现他越来越管束这你了吗?以着为你好的名头,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连痛痛快快下会儿棋都不成——主子何曾这么憋屈过?这也就罢了,竟还要委屈自己与他的那些亲戚周旋......主子,他当真值得你如此吗
?”楚宫遥说得激动,竟上前几步到了顾盼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臂。
顾盼从没见过她这样激愤的模样,一时怔愣住了,且楚宫遥所说的那些话,也让她心中乱得慌。
她从来没去认真细想这背后的事,她不喜欢想。懦弱如她,遇事第一反应是逃避,是装作不知,似乎这样,事情便不曾发现,她便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承受那些烦恼。
直到避无可避——就像之前,中蛊毒的事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她才不得不去面对。
现在,楚宫遥再一次将可怕的可能一一铺展开来,让她仔细去看,仔细去瞧,要将隐藏在深处的东西找出来。
这叫她慌了,怕了,便也不知所措了,只下意识地,想要逃。
偏偏楚宫遥又堵住了所有的路,叫她无处可逃。
“你先冷静一点,总这个冲动的性子,可该怎么是好。”苏胭渺上前,将她拉开。
楚宫遥也知自己失态,可她在燕梓桑等人面前这样习惯了的,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去看顾盼的时候,见她脸色发白,方发觉不对。
“主子,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楚宫遥不安道,她方才的力气是大了些,可也不至于此。
“没事。”顾盼勉强笑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燕璋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看不出来么?”
楚宫遥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她家主子以往做决策,就没有过失误的时候。
那次打仗失败受那么些苦不算。
一想到燕梓桑因为那次战败所受的苦,楚宫遥就恨得牙痒痒。
那次战败,似乎也是因为宋长束......
楚宫遥想了想,打算相信自家主子。 毕竟主子那么有本事,宋长束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