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河与洪-志伟候在一条弄子口。不一会儿就从弄子里走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你是说蒋孝泉的赌窝呀,前面左拐就到了,”青年很是热情,“不过我劝你们别去,好黑的。”
“我们只是好奇,”洪-志伟掏出两张十元钱,“还要辛苦大哥带我去做个介绍,就说我是你的远房亲戚,免得他们欺生。这钱你拿去买几包烟抽。”
“这好意思,”青年忙不迭把钱收了,“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赌的吗?”
洪-志伟摇头。
“前段时间他们玩皮拖,这两天好像就昨天开始玩拖拉机,其实就是三张牌。”青年显然适合做推介之类的工作,“一副牌,每个人发三张牌,赌大小。”
洪-志伟一听,心里狂喜,这正是县里流行了一段时间的玩法,没想到蒋村才新近开始玩。
“那怎么比大小?”洪-志伟继续装无知。
“豹子头最大,三张一样的牌就叫豹子头,其次是清一色,这你懂,接着是拖拉机,连续的三张牌就叫拖拉机。没这些牌,就对子大。”
“哦,还有点复杂。不过肯定好玩。你这就带我去。”
“他不去吗?”青年指着叶江河问道。
“我晚点。我还有点事。”叶江河冲青年笑了笑。
洪-志伟跟着青年进了赌窝。
赌窝里一伙人围在八仙桌旁。顶上一台吊扇转动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总是让人有联想。
一伙人显然分成两派,一派全都看李大山的牌,另一派则都为余志军打气,而余志军的牌始终扣在桌面上。
桌子中间堆着一堆零票。
拖拉机赌大小有一个规则,不看牌者下注(称之为蒙)后,看牌者若要跟(即继续投钱)则需翻倍。如不看牌者蒙5元,看牌者就要跟10元。
“我再蒙十元。”余志军从怀里抽出一张十元钞票丢在桌子中间。
“他妈的。”李大山捏着手里的牌,看了又看。
“山哥你怕什么,跟。”一人鼓动道。
“对啊,跟!”另一人跟着鼓动。
李大山很犹豫地丢了二十下去。
“哼,山哥好鬼的,我得悠着点。”余志军将牌抓在手,很快地看了两张,接着很慢很慢地挤出第三张,而后迅速收拢牌。“你们说是跟还是不跟?”余志军很纠结的样子。
“跟。”一人道。
“你丢个四十,看山哥开不开牌。”也有人建议。
“好。”余志军又一次丢钱。
“他妈的,我就不信他会蒙到那么好的牌。八十!”李大山道。
这下围观者更有劲了。余志军犹豫半天还是跟了,就是不开牌。又轮到李大山纠结。
如此三番五次,最后还是李大山主动开牌。李大山k一色,余志军q一色的拖拉机。
“我艹你妈的,老子不玩了!”李大山当即黑着脸甩牌走人。
余志军开心的把一大摞钱收到自己怀里,就有热心的帮他理钱,数钱。
青年趁机把洪-志伟介绍给大家。
“行啊,要来的压底。五块钱的底。”余志军吆喝着。
刷刷刷,十几个人往下丢钱。余志军很利索地发牌。
洪-志伟往下丢十块钱,捡了一张五元到手上。
接下去洪-志伟连着丢(主动放弃的意思)了五把牌,到了第六把,上了个八字的对,便跟了两圈,可想想还是把钱丢了。
那带他来的青年已经走了。
“妈的,几把牌就去了五十块。我怎么抓不到一次好牌?”洪-志伟自言自语。
好几个傻叉向他投去鄙夷或同情的眼光。
叶江河适时过来了。
赌徒们更加兴奋了。